谁都知道这一天会来,但谁又都希望这一天可以晚点来。
当萧湘看到床榻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时,一时间,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半步。
紧跟在萧湘身后地朝七也同样眼眶湿润,本就浑浊地双眼多了一丝泪红。
萧湘站在原地不知多久,荀季芜几人也不催促,他们站在前方等待着萧湘的到来。
许久之后,萧湘抹去眼泪缓缓前进。
床榻上地身影也愈发清晰,萧湘只见自己敬爱地父皇躺在那里,双眼紧闭。
她多么希望父皇此刻正在酣睡,多么希望明日晌午还能陪父皇在宫城最高处晒晒太阳。
萧湘扑通一声跪在了萧衍地床榻便,她微微抬手,只是手到了半空中又停下。
这时候,荀季芜也忍着悲痛开口道:「殿下,陛下临终前要求我等密不发丧,等您安稳即位之后再昭告天下。」
听到荀季芜的话,萧湘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他,萧湘问道:「荀公,您是说父皇要将皇位传给我?」
荀季芜点头,「是的,殿下。」
「可我是一介女子,没这般资格。」萧湘自言道。
荀季芜道:「既然陛下敢于顶着压力如此做,殿下您就不必担心。」
这时候,一旁的袁真焕道:「殿下,受陛下遗诏,如此非常时期锦衣郎配合赵敢等几位将军已经权接管了京城周边军营,即位之事一切安可以保证。」
袁真焕说完,萧湘陷入了沉默。
虽然她常伴父皇左右,父皇也从不忌讳在她面前谈论军国大事,但就身份而言她毕竟不合适。
千百年传承的礼法束缚着天下人的思想,这其中自也包括萧湘。
萧湘的沉思与不解荀季芜其实可以理解,毕竟要在朝夕之间接受两件大事任何人都做不到。
但当下时刻,由不得萧湘多想,即便她身为女子,但那时不合乎规矩的礼法的考量也该放在即位之后。
荀季芜道:「殿下,大梁经过先前叛乱方才平息不久,所以您此番即位宜早不宜迟,尽快稳定给万民一个交代,也好早日举办国丧。」
荀季芜说完,陈恒道和尉迟复也同样开口重复。
但宋真和袁真焕却是没有多言,一来这般事轮不到他们去管,二来就宋真自己而言其实是心疼萧湘的。今日过后,萧湘作为一个女子,身上挑着的胆子就是一整个国家了。
这一夜,金陵城内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秦淮岸边,画舫游船仍然络绎不绝。
但在此繁华之内,城防军迅速接管了四个城门,留守金陵周边的军队也暗中将金陵护在了中间。
同一时间,宫城之内,禁卫军也接管了各大宫殿,尤其是几位皇子的寝宫,大部分人都被要求不得随意进出。
宫内一切事务,包括禁卫军的调度都交由袁真焕处理,为此,这一夜宫内死了很多人。
第二日早间,早朝如期进行。
但让文武百官赶到意外的事,今日皇帝陛下竟然意外来迟了。
队伍最前方,荀季芜、陈恒道、尉迟复安静站立,在跟上方侧边,是被允许旁听的长乐公主萧湘,这也是今日的不同之一。
百官稍稍议论了片刻后被荀季芜出言打断,而不久后朝七双手捧着圣旨走了出来。
殿内百官仍然不见陛下,便愈发奇怪。
不过朝七并没有去管这些,众人只见朝七打开圣旨而后便读了起来。
起初,所有人还没有听到奇怪之处,只是皱眉不解。
但很快,当朝七读到皇弟崩于昨夜,长乐公主即位等字眼时,除
三公外,满朝文武无不震动。
等到朝七读完,荀季芜走出队列对其余人开口道:「陛下于昨夜驾崩于太华宫,陛下临终遗诏传位长乐公主殿下,且命殿下不日即位。」
荀季芜此言一出,殿内立刻就有几名老者反驳道:「好你个荀季芜,竟敢私通宦官假传诏命,你荀家有几条命可以死的?」.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也就是如老者这些人敢说得出口了。
荀季芜闻言看去,开口喝骂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翰林院大学士,曹天知。
曹天知骂完,周围又有几人出言附和。
荀季芜闻言倒也没有发怒,而是道:「曹公,我荀季芜在您眼中难道就是这般置大梁国祚于不顾的人吗?」
荀季芜说完,陈恒道夜出言道:「曹公,遗诏是昨日陛下当着我们三人面写下的,难道我们三人都是帮凶吗?」
曹天知闻言依旧未能解气,他质问道:「好好好,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陛下临终遗诏,但陛下如何会糊涂到将皇位传给长乐公主殿下?她是一名女子,如何能即位,这如果昭告天下会让天下人所耻笑。」
曹天知与荀季芜等人之间的争论,朝七是插不上话的,他只能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曹天知反问完,荀季芜冷哼一声道:「曹公,我问您一句,殿下她品行如何?」
「可。」
「当朝可有其他适龄皇子可以即位?」
这一句问完,便是曹天知也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他下意识是想说萧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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