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满心欢喜自己有了弟弟,每天带着弟弟到处玩耍,那个私生子跟在他身后屁颠颠地跑,完全便是他的小跟屁虫。

&ep;&ep;然而好景不长,不过两年后,这层伪装就被人彻底撕破了。寇家因此大闹一场,寇母重病,那个私生子也在压力之下被迫送出国去,从此再也没见过踪影。

&ep;&ep;“他怎么回来了?”

&ep;&ep;小胖子脚尖在雪地里划拉了两下,嘟囔道:“寇哥他老爸不是病了嘛……”

&ep;&ep;所以抱着这样的期望,妄图看见自己的儿子和私生子和谐共处,同舟共济。

&ep;&ep;可偏偏在寇繁眼里,这人便是欺骗了自己的罪魁祸首!他幼时对这个所谓的弟弟有多好,如今知道实情后就有多伤心。

&ep;&ep;什么养子,不过是父母婚姻失败留下的明晃晃的实证,简直就像存在在这家里的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ep;&ep;江邪不禁叹了口气,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半晌后才转过头来。他把手搭上顾岷的臂膀,在小胖子惊恐的眼神里说:“老寇也是不容易。”

&ep;&ep;顾影帝默不作声,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十指紧扣。

&ep;&ep;小胖子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睛都不带眨的,声音直发飘:“啊……是不容易……”

&ep;&ep;这大雪天的,是他看白雪看太久了,眼花了么?

&ep;&ep;这一晚是跨年夜,寇繁却并没有在家里多待,直接拿着酒瓶醉醺醺找上了江邪的门。他也不避讳一旁的顾岷,直接毫不客气地绕过不饮酒的江邪,替自己和顾影帝都满上了,上去当啷一声碰了个杯,“兄弟,喝!”

&ep;&ep;两只晶莹剔透的酒杯撞在一起,里头透明的酒液泛起沫来。

&ep;&ep;江邪看了眼酒瓶子,声音立刻就高了:“四十度的伏特加?你打算把自己喝死?”

&ep;&ep;“什么四十度,”寇繁抱着酒瓶,脑袋已经开始打摆,嘴上却丝毫不肯服软,“我……我兑了别的,一点都不辣!少哄我!”

&ep;&ep;江邪心头一凛,干脆直接上手从他手里夺了瓶子,顺带把小娇妻酒杯里的酒也倒了,“老寇,别喝了。”

&ep;&ep;“为什么不喝?”

&ep;&ep;平常眉眼风流的青年此刻却露出了要哭不哭的表情,手心向上朝他耍着赖,“给我——我高兴!”

&ep;&ep;江邪:“……”

&ep;&ep;他只得拿出了杀手锏,“我要喊白川上来了。”

&ep;&ep;一听白川两字,原本还脑袋点地的寇繁一下子坐直了,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一哆嗦。

&ep;&ep;军区大院儿里长大的孩子都怕白管家,这个面上总是笑的温和的人心眼好像是全黑的,知道他们做的任何一个小动作,偶尔轻轻巧巧说一句话,回家后那就必然要演变成一场皮肉之灾。

&ep;&ep;这种恐惧一直遗留到了现在,就像玩手机时一定要避着家长一样,寇繁在如今上门找江邪时,还会下意识把酒瓶子藏在外套里,生怕被白管家看到了。听到这个名字,他的酒疯都醒了几分。

&ep;&ep;江邪满意:“这还差不多。”

&ep;&ep;他同顾岷把这醉的快不省人事的人搀起来,本想在二楼随意找间客房安置,顾影帝却不动声色摇了摇头,示意江邪去看窗外。

&ep;&ep;窗外的路灯下赫然站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私生子手中拿着伞,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这边,隐约能看到他因为沾了雪花而变白了半层的头发。他纹丝不动地站着,像是要化成一座冰雕。

&ep;&ep;江邪看了半天,嗤笑一声。

&ep;&ep;“他这不是有伞吗?嫌自己看起来还不够惨?”

&ep;&ep;怎么还放纵自己这样在大雪里头淋着?

&ep;&ep;顾影帝却和他持相反的意见,握着他的手低声道:“他这个弟弟,很在乎他。”

&ep;&ep;“这样的在乎……”江邪摇了摇头,到底是碍着今天是大年夜,把已经睡过去的寇繁交给了楼下等着的男人。白管家替他们打着伞,男人低声道了谢,珍而重之地把沉睡着的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拿身体挡着寒风,不让他沾上一点雪花。

&ep;&ep;在他道谢时,江邪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ep;&ep;那是一张跟寇父年轻时有八九分相像的面容,沉稳而俊朗,每一个棱角里都透出丝毫不打折扣的男人魅力。江邪看了半天,忽然眉峰一挑,从这人的眼神里头读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