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得断一日的药。
&ep;&ep;谢瑜低眉,绞着丝帕在后院走着。
&ep;&ep;在满园芳菲里,谢瑜的面色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却不是断了药的缘故。
&ep;&ep;这两日她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莫须有的梦境。梦里无非是她嫁入崔家后的一些事情,崔白对她的冷落对长姐谢安的追求,徐氏将她和谢安的比较带来的难堪,她的委屈痛苦……
&ep;&ep;这种梦她一次两次可以忍,可连着做了好几日,她属实是有些慌了。
&ep;&ep;冷汗微微浸润到帕子里。
&ep;&ep;忽然有一双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ep;&ep;谢瑜陡然睁大眼睛,尖叫一声,一下子拍掉了那双手,连着手中的帕子也掉落到了地上。
&ep;&ep;“阿瑜!”那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
&ep;&ep;谢瑜抬头,才发现来的人是王氏。
&ep;&ep;她微微喘息着,有些气虚地唤了一句:“阿娘……”
&ep;&ep;“这是怎么了?”王氏吓了一跳,轻轻拍着女儿的手背,“被我吓着了?”
&ep;&ep;见谢瑜没有回答,王氏看了眼身后,示意婢侍退下,将她拉到一旁假山的拐角处:“刚刚请安的时候你去哪儿了,还有绣珠端来的药可是喝了?”
&ep;&ep;“没。”谢瑜摇头。
&ep;&ep;王氏蹙眉,便道:“怎么没喝,那药呢?那药大夫说了,不能停,你这过了喝药的时辰,这可怎么……”
&ep;&ep;王氏还在低低细语,谢瑜忽然抬头,目光有些涣散:“娘,我房里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ep;&ep;王氏愣了愣。
&ep;&ep;“女儿这两日总是梦到,”谢瑜低头,面色发白地盯着鞋尖,“梦到以后的事情,梦见崔家哥哥又喜欢上了长姐,徐氏日日……”
&ep;&ep;“说什么胡话呢?!”王氏打断道,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呸呸呸!再过个把日子就出阁了……”
&ep;&ep;谢瑜低头不言。
&ep;&ep;王氏心疼,道:“陛下给今年的进士都赐了宅院,等你嫁过去便是荣华富贵,娘瞧着那崔家郎是个读书人的模样,想必日后总是会惯着你的……再说,还有娘家帮着你呢。莫要再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ep;&ep;“你那长姐如今外头没了名声,连日后出嫁都难着呢。即便捡回来的那野种当了官,在怎么帮着谢安,那又能怎么样?女儿家没了名声,和外头……”
&ep;&ep;谢瑜低着头听着,耳尖微微泛红。
&ep;&ep;眼前忽然有一点素黑的薄纱映入眼帘。
&ep;&ep;入春的风吹拂着那寸薄纱,衣角泛起一丝涟漪来。
&ep;&ep;谢瑜忽然定住了,她慢慢抬头,看清来人的面目后,只觉得面上烧了起来,有些僵硬地伏身行了个万福礼:“三哥哥。”
&ep;&ep;王氏的尾音才刚落下,侧身过来。她不用抬头,余光便看见了风中一袭广袖而立的卫怀柔。
&ep;&ep;卫怀柔轻轻侧眸,看了一眼盯住他的王氏,慢慢笑了笑:“大夫人。”
&ep;&ep;自从长女谢安把眼前这个模样疏淡出众的少郎领回来后,王氏便没有听到他按着礼数喊过自己一声“母亲”。
&ep;&ep;这不重要,只是王氏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种拐角没人的地方。
&ep;&ep;王氏的脸有些烫,勉强笑着道:“三郎怎么会到这儿来?”
&ep;&ep;谢瑜涨红了脸。
&ep;&ep;距离卫怀柔进府,她只看到过他两次,一次因为生气没看清,这是第二次,这样近得看,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哥哥美极,只是眉眼间轻描淡写地就像是画上的留白。
&ep;&ep;倘若笑起来,那该是惑人的。
&ep;&ep;可没有人想要获得她的好感。
&ep;&ep;他不作回答,低低垂眸,扫过低头不语的谢瑜和笑容僵硬的王氏,与两个女人擦身而过。
&ep;&ep;谢瑜有些怔忪,却看见卫怀柔的目光好像落在了她帕子上,入耳却听到一句浅薄泛着凉意的话。
&ep;&ep;“这药多喝了……是会堕胎的。”
&ep;&ep;她猛然低头去看手里的帕子——那方帕上洒落了星星点点的棕褐色药迹。
&ep;&ep;帕子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又被泛着寒意的风卷走,飘落在了还漂着一层薄冰的池面上。
&ep;&ep;*
&ep;&ep;谢瑜的药有一大半都倒到了谢安的衣裳上。
&ep;&ep;大半片的衣襟都湿了,还有染上了浅褐色,药汤穿过衣衫渗到了肌肤,黏糊糊地挂在身上。
&ep;&ep;谢安回到自己的院内,解下身上的衣衫挂到架子上。
&ep;&ep;衣衫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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