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了桌子上的奏折,纸页哗哗作响,窗子拍打在墙壁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衡文帝抬眸,身体突然打了个冷颤。
老太监这时放缓了扇扇子的动作,衡文帝并没有斥责,二人的目光一齐朝着窗外望了过去。
外面的世界光线昏暗,乌云笼罩着整个天空。
就像是灾难来临前的景象,没有任何预兆。
“嘀咚。”
雨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先是三两滴,随后是一小片。
风一刮,宛若火上浇油一般,骤雨降临。
“哗啦啦……”
落下来的大雨在眼前形成了一副雾蒙蒙的景象,水汽弥散在半空中,像是白色的幕布,湿润的气息溢进了窗户里。
“怎么回事?”
衡文帝疑惑地看向身边的老太监。
明明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景象,怎么这一会儿的时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呢?
“奴婢不知……”
……
青石砖铺成的街道被完全打湿,雨水渗透进了砖缝中,这雨来的迅速,丝毫没有给众人缓神的机会。
在头发与衣服全湿的时候,围观的百姓这才想起来用手遮在头顶,他们神情震惊,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现场唯一一个撑起的油纸伞。
陈思将手臂高高抬起,努力地将油纸伞没过沈寻头顶,站在油纸伞下的二人在整个街道中鹤立鸡群,伞面上的好看花纹与打湿的青石砖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实话在下雨前陈思果断地举着伞朝自己跑来,这是沈寻没有想到的。
“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陈思昂起脑袋,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就连那微微昂起的白皙下巴都充满了炫耀的神色。
沈寻盯着她漂亮的面庞,看得怔了片刻。
陈思肩膀后面已经湿了一大片,她举起的伞大部分都遮在了沈寻这边。
沈寻的脸上露出笑容。
即使现在看不到跳广场舞的小姐姐,但他此刻却能无所顾忌地将面前的伊人抱在怀里,这就是一种幸福。
沈寻从陈思手中接过伞柄,另一只手顺势环住了她的纤细腰肢,将她的身子朝着自己这边贴了过来。
“伞小,我们离近些。”
陈思的双脚在地面上快速移动了几步,身体朝着沈寻靠近。
她微微低下脑袋,双颊泛红。
“你干嘛,好多人……”
陈思还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沈寻亲近,这会让自己脸颊发烫,就连冰凉的雨水也降不了温。
沈寻笑着,将伞沿稍稍抬起了些,望向了马府的众人。
马晓舒等人用手挡在头顶,面孔与衣服皆被雨水打湿。
可他们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向沈寻。
这一番景象已经改变了二公子允诺在他们心中以往的认知。
马晓舒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儿子身上,居然也多了些神秘的气息。
陈太白将手覆盖在被雨水打湿的窗沿上,朝后命令道:
“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凤仙郡,看看那里下雨没。”
即使不可能在午时下雨的长安都下了雨,可陈太白还是相信眼见为实。
眼前的这副景象已经开始让他不太相信一件事情的逻辑性了。
他开始回忆着沈寻所跳的舞,以及唱出的咒语,思索片刻后仍旧发现不了什么门道。
沉吟许久。
陈太白忍不住喃喃道:“这未免太神奇了……”
“难道连老天爷都希望思思和沈寻在一起吗?”
“那你会成全他们吗?”
沈知行看向陈太白的侧脸。
“我其实早就在心里答应了这门亲事了,之所以提供一些阻挠,只是希望沈寻不要觉得这一切都得来的太过容易。”
说到这里陈太白看向沈知行。
“优秀的男人让女孩信任并不难,难的是连女孩的父亲跟着一起信任。”
沈知行闻言看向下方的沈寻,他笑出了声,又朝陈太白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相信天意……”
陈太白说完,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动静,是一名金驱。
“启禀陈护法,皇宫那边传来消息,陛下听说有人在东门这边求雨,问情况是否属实。”
陈太白听后诧异地和沈知行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是皇帝在向驱魔司东门护法陈太白确认。
“告诉陛下,一切属实。”
“求雨人是沈寻,范围可能波及整个大衡,包括被旱情笼罩的凤仙郡。”
那金驱闻言抬起脑袋,稍稍顿了顿,随后恭敬退下。
沈知行轻轻吐出口气,在那金驱身后离开阁楼。
“你去哪?”
陈太白在后面开口。
“去淋雨!”
……
雨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掉落,青色的巨大身影在云层中蜿蜒盘旋,肉眼却很难看见。
让人意外的是,雨虽然很大,可街道上的百姓们却没有急着躲雨,他们仍旧站在原地,任雨水打湿自己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在一边偷偷观察着如神人一般的沈寻,寻找着属于他的特殊之处。
沈知行将脚踩在青石砖上,他低头看了眼地面上的水洼,里面映出了自己的面孔。
沈知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他又抬起脑袋,看向了雨伞下的沈寻。
心中不禁怅然,怪不得总觉得这孩子的长相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他又偷偷看向百姓中的那名美貌的妇人,这一眼格外小心,就像是怕被发现了似的。
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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