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庭芳替简雁容挡了的那一剑深插-进后肩背,程新一扑而至的千钧之力几乎将他的肝脏震碎,眼看着就要被拖下马,忽地滚热的液体喷到后颈,接着背上的人一僵,沉沉坠下地去。

&ep;&ep;简雁容被许庭芳按倒,混乱中忽觉背上一沉,许庭芳的喘-息随之粗重,暗喊不好,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猛一下从靴子里拔出后便拔出匕首朝扑上来的人扎了下去,刀刃扎入骨头发出咯吱声响,湿热的液体喷洒下来,平生第一次使用凶器,凛凛寒意透骨,简雁容略迟疑了一下,不过眨眼工夫,又狠狠地朝上推动匕首,逼得那人不得不从许庭芳身上离开。

&ep;&ep;少了一人,刀光剑影的袭击半分没停,许庭芳若把她抛下自行逃命当能逃出去,可是,他不可能那么做,简雁容急促地低喊:“下水。”

&ep;&ep;极度的紧张与戒惧,声音沙哑沉闷,几近耳语。

&ep;&ep;许庭芳一震,当即领会,调转追风马头,朝无人堵截的桐江方向冲。

&ep;&ep;那日泛舟游江品美食,东南西北闲情野趣无所不谈,言语中两人听得对方都善泅水,曾打趣说,得闲时要下水一比泳技。

&ep;&ep;追风去势甚疾,顷刻间便冲上江岸,许庭芳再不迟疑,抱紧简雁容拼出十成功力避过接踵而来的几把钢刀跌下马,落地时就势滚了几圈,扑咚一声,两人一起坠入桐江。

&ep;&ep;追风见主人坠江,刨蹄嘶声哀鸣几声,调头横冲直撞,畜牲不要命起来人也拦不住,程新重伤,东南西北四人乱了阵脚,追风飓风过境似,四蹄扬风直往京城方向冲。

&ep;&ep;“射杀。”程新大喊,不能给追风跑回相府报信。

&ep;&ep;箭簇如暴雨梨花针,追风满身是箭,尖锐地长声哀嚎,不甘不愿倒地,临死前还牵挂着主人,刨蹄不已。

&ep;&ep;“扔下江去,把地面清理一下。”

&ep;&ep;马嘶声兵刃声归于平静,有如石子落入古井,微漪过后,便毫无反应,血腥气在夜风中越来越淡,渐渐地无迹可循。

&ep;&ep;夜色弥漫,江面先是一片血红,后来晕染开便看不清了。

&ep;&ep;“新哥,怎么办?”程东问道。

&ep;&ep;本来能沿江岸观察水面情况追杀的,被追风这一阻,无从找寻了。

&ep;&ep;此时再搜也白搜,不搜却不行,程新咬牙吩咐沿江岸搜索。

&ep;&ep;东南西北四人沿江上下游各搜索十里地没找到人,程新无奈下令回城。

&ep;&ep;简雁容扎来的那一匕首竟是力大无穷,他的右肩胛骨被她生生刺穿,匕首自前往后插着,整条右臂废了。

&ep;&ep;不是左撇子的练武之人废了右臂再也无法使刀出剑,相当于废了武功,回侍郎府后,程新又愧又恨,求程秀之能赐他一死。

&ep;&ep;十年前,是年长了七岁的程新护着他兄妹俩出逃的,这些年,程新为他殚精竭虑,因怕有负累,连娶妻生子都不敢,如今落到如厮境地,程秀之感激愧疚,并没责备半分。

&ep;&ep;“你安心养病,往后不能在外奔波,正好可以娶妻生子,享一番人生乐趣。”程秀之笑道,按住程新要起身谢恩的身体,略一顿,咬了咬牙,道:“此番杀不了简雁容,我向你保证,他日定废她一臂替你报仇。”

&ep;&ep;“多谢爷。”程新感激不已,又道:“桐江浪急,许庭芳中了一剑受伤不轻,我们搜索不到,也许他和简雁容已葬身桐江了。”

&ep;&ep;“不,他们肯定没死。”程秀之摇头。

&ep;&ep;简雁容鬼精灵的很,许庭芳人中俊杰,两人主动选择的跳进桐江,定是有逃生法子。

&ep;&ep;许庭芳重伤,两人不知杀手深浅来路,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回京,有了一两日缓和时间,可以将事情安排布置一下,尽量让简雁容怀疑不到自己头上。

&ep;&ep;程秀之又安慰了程新几句,起身离开。

&ep;&ep;假山上牵藤绕蔓绿意喜人,程秀之抚了抚自己右臂,静立了片刻,低头敛目,再抬头时,眼里又是春风笑意,已不见先前的怅然,大声咐咐备轿进宫。

&ep;&ep;程秀之进得宫,朱竮正在未央殿发脾气,地上一片狼籍,椅翻物散,高拱领着一班太监,不敢劝也不敢收拾,缩着脖子候在殿外,大气都不敢出,看到程秀之,暗松了口气,急迎上前,小声道:“程侍郎,你来得正好,劝劝皇上,龙体要紧。”

&ep;&ep;“皇上砸的这些东西价值千金了,可惜可惜。”程秀之笑道,并不惧朱竮周身上下散发的凛凛怒气,把雕龙大椅扶正,拂了拂,请朱竮坐下。

&ep;&ep;“外面发生的事你都听说了吧?”朱竮扑哧扑哧喘粗气,恨恨道:“一个两个不让朕省心。”

&ep;&ep;兴献王府堂堂皇室宗亲,竟然和一个小商户过不去,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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