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是医院内禁止大声喧哗,人一多,纵使三头六臂四肢八脚,到底难顾周全。一片痛苦的低吟声与哭泣里,这男人又探帘而进,见了申媛与柳建明,一时不防。

&ep;&ep;柳建明撩申媛头发的手,不禁停了停。

&ep;&ep;男人很快调整过来:“刚才我看见,周医生往你们这儿过来。”

&ep;&ep;他有些惊愕,无法排遣,虽说眼前的女人与男人看上去的确像一对情侣,是那么回事。可脸色看上去到底不像急诊住院的病人,他禁不住犹疑。

&ep;&ep;“对不起。”

&ep;&ep;含混地一笑,看似是焦乱之下失了手脚的举措。这么短短的一瞬,或几分钟的时间,仍是让柳建明看清了他眉毛上一条浅浅变淡的疤。

&ep;&ep;很急不是太明显,隐在眉毛里,近距离用心地多去看一眼方可看出。

&ep;&ep;“没事。”柳建明摆一摆手,不太在意的样子。心底里污糟地一凉,却是暗自冷冷地在想,踩了烂泥了,什么遭运气,又碰上停车位这人。

&ep;&ep;这男人不似柳建明这般心思多忌,会肠子里弯绕,想的那么多。他这会儿瞄了眼一圈,不见要找的周医生,心下一顿。在看申媛的时候停一停:

&ep;&ep;“打扰了。”

&ep;&ep;“你去问一下护士,应该会有答案。”

&ep;&ep;比起柳建明赤露露的敌意,声音里那般的抗拒。相较之下的申媛,少了几分对立,比较得体。

&ep;&ep;声音又清澈,微低的好听。男人笑了笑:

&ep;&ep;“好的,不好意思。”

&ep;&ep;连声说了几句,往外边退,锃亮乌黑的长裤与皮鞋好似要夺人眼目,烁烁地反了光。

&ep;&ep;“你眼里的有疤的男人来了。”柳建明不轻不重地低哼一声。

&ep;&ep;满脸都是嘲笑。说他大方,可以手抖一抖,天女散花一样多金洒钱给张天弱。人碰瓷,他一样慷慨,浑不在意对方小菜一碟的雕虫小技。他现在这副斤斤计较的模样,又似孩童,被多么可恶的敌人抢走了自己心爱娃娃的视线一般。

&ep;&ep;“我又没说什么。”申媛瞥他一眼。

&ep;&ep;何止是没说,多一眼都不曾分,说话也好动作也好亲昵也好,全没做。要说过分的是,柳建明这会子仍放在她背上那只好似是宣告主权的手。

&ep;&ep;柳建明眉头一紧,“那你跟他说话这么亲近,什么意思?”

&ep;&ep;申媛歪头笑:“你管得着吗。”

&ep;&ep;柳建明闻言禁不住服软,“我是管不着,你行。”

&ep;&ep;申媛笑着撇开了头去。一点没在意的模样叫他看着,讥讽一声,觉得这女人他越来越难猜,或该说,打一开始到现在以来,他半分都没猜透过。

&ep;&ep;柳建明声音里暗暗的压抑:“你不能对别的男人一脸亲近,对我就冷若冰霜。”

&ep;&ep;申媛闻言笑道:“哪里敢。对老板你我可是最忌讳。”

&ep;&ep;又最不忌讳这般的笑,半冷半温和的,有些时候达不到眼底。唯一叫柳建明不得不承认而又欣慰的是:

&ep;&ep;“最好你的亲近也一直是这样疏离冰冷。”

&ep;&ep;“好的。”申媛回他:“看我心情。”

&ep;&ep;把前先柳建明与她窃窃的话,毫爽不差,七平八稳地回了过来。

&ep;&ep;那男人一脸过分讲究的微笑,挂在嘴边的笑,似乎精确到毫厘不差。退出去的半刻,正好那轮椅上的张天弱撒尿回来。

&ep;&ep;张天弱愁眉不展地系着好似是拉链坏了的裆子口。小护士年龄不大,最乐意看,捂着嘴偷偷地坏笑。

&ep;&ep;“这位。”那男人叫了住。

&ep;&ep;小护士适时地收了收笑:“您好。”

&ep;&ep;男人便说,“我想问一下,妇产科的周医生在哪里。我刚才看见她往这边走。”

&ep;&ep;小护士懵里懵懂地歪一下头,看似认真了起来,在脑子里搜读存档储条。比她信息处理更快的,近在身边,竟然是那张天弱先一激灵:

&ep;&ep;“我刚才看见了,是头很蓬蓬,像爆炸头的漂亮女医生吧?”张天弱相当积极的给这男人指了指,“诺,护士台的那个。”

&ep;&ep;这男人笑起来,“谢谢你。”

&ep;&ep;“没事儿。”做了一件好事,指明了道路,仿若是有多功德无量的张天弱慨然地一摆手。

&ep;&ep;等那男人走过去了,有自己事情做的小护士,思来想去仍是提前来了句:“这个账单。”

&ep;&ep;柳建明站起来,“我来。”

&ep;&ep;手也不含糊,朝申媛那边伸了伸。申媛递过去的时候还有几分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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