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北宁嚎啕大哭,挣脱开了江淮的手,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悲伤和绝望。

“我等你了啊!我一直在等你啊!那天在宫城门口,我和拓跋宏准备去写婚书,我坐在马车里等你,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可是我等不到啊!我等不到你啊!你到底哪儿啊!”

“宫城门口?你在宫城门口的马车里?”江淮脸色巨变。

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疯了般的骑着马冲到了宫城门口,看到了她的马车,可马车外面站着拓跋宏和她低声说着话儿。

他那个时候以为她不喜欢他了,他的自尊让他没有再往前走那一步。

此时江淮宛若浑身被冰水浇透了一样,瑟缩发抖。

原来她那是在等他,他此生从未懦弱过,只懦弱了一次便毁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北宁……北宁……我那天……”

“北宁!”拐角处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拓跋部族的服饰,手中拿着披风宠溺的笑道:“我看到你的衣角了,倒是越来越顽皮了些,怀了身孕做了娘的人,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披风都不穿的吗?委实淘气了!被湖边的水汽浸着,病了怎么办?”

拓跋宏刚转过花树顿时脚下的步子停在了那里,警惕的看向了对面站着的眼睛通红的江淮。

他下意识将妻子挡在了自己身后,用披风将浑身颤抖的她紧紧裹住。

江淮耳边一阵阵的发出了响声,怀了身孕,做了娘的人……

斛律北宁依然死死盯着江淮:“你说,你那天到底在哪儿啊?”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在你心目中便是如此不堪吗?不值得你主动找我一次吗?啊?”

江淮心口一阵锐痛袭来,许久才缓缓道:“我那天……”

他本想说我那天其实也去找你了,本来我们是双向奔赴,却被怀疑和自尊打败,彻底的打败。

他咬着牙声音微颤:“我那天去见南诏太子了,凉州府的事情要处置。”

斛律北宁愣了神,许久才苦笑了出来:“是啊,兄弟很重要的,王爷,保重!”

“宏哥,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拓跋宏点了点头,打横将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妻子抱了起来,大步朝着林荫深处走去。

江淮定定站在那里,远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忙扶住了冰冷的大理石围栏,整个人缓缓瘫坐在了那里,两只手捂着脸发出了阵阵的悲鸣声。

原来她一直爱着他。

他也爱着她。

他爱她爱到不得不放手……

现在他能做什么,抢了她?她的孩子怎么办?拓跋家族不肯善罢甘休,她的父皇母后怎么办?

她会成为天下人笑谈的荡妇,便是怀了身孕,嫁了人还会勾引外男,他说不定会杀了拓跋宏,最后被天下人唾骂的她,那个他爱的人会被他活生生逼死的……

他不能……他不能……

所有的痛楚只他一人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