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下应该很想见见孩子吧?”张辰祈小心翼翼的问道。

&ep;&ep;萧谨瑜默然,怎么会不想?夜里他安顿好了张辰祈,一人独自偷偷的来到了公主府,原是萧谨瑜被押送东秦时,这张雪灵便带着儿子搬回了公主府,一来这府邸自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府里都是旧人用起来熟悉,二来这毕竟是长公主府,又有张翼遥这样身份的人住过,朝中的人不敢招惹,他只是留了几个可以用的下人,其余的都遣散了,府内大小事情都由她一人操持。

&ep;&ep;“我原是知道此处是青帮的分舵,我想寻着些人把你我走,可是如今……”

&ep;&ep;“我们先回去,若是再此耽搁太久会惹人怀疑。”

&ep;&ep;这城内不知何时已飘起霏霏雨丝夹杂着些许冰雪,晚来拂风寒冷刺骨,他站在公主府的侧门外不停的来回渡步,心下一狠便翻身入府,只是府内偌大的院子已经不同以往,许多院植都已经没人打理长的是张牙舞爪,他顺着假山后一条小路往里走,只见一处院子亮着灯。

&ep;&ep;他心里一喜,定然是觉得雪灵母子住在里面,可是这样贸然进去,岂不是会吓到他们。

&ep;&ep;萧谨瑜轻轻叩打着房门,屋内女子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是谁,月牙吗?”萧谨瑜不语,他有些犹豫,真不知他该不该进去,他本来就是逃回来的,为何还要回来见他们母子一面呢?也许……这里面就藏着萧兼默的人,他一直等着来抓自己。也或许这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ep;&ep;忽然屋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么晚能来找你的怕是只有瑜王了。”

&ep;&ep;屋内的女子吓的丢掉了手中的东西,清脆的响声,吓醒了屋里睡着的孩子,只听一声委屈的哭喊,“一声娘”叫的好可怜。

&ep;&ep;萧谨瑜身子向后一退,忽然房门大开,只见苍樾王正襟危坐,冷冷的盯着门外的他。

&ep;&ep;“想不到,你如今竟如此鬼祟,看自己的孩子也要翻墙而来。”

&ep;&ep;“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在此等我?”他下意识的看着那哭闹的孩子,只见他依偎在雪灵的怀里,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看着自己。

&ep;&ep;“怎么说呢?有人告诉你快回来了,我自然要把你留住了,你要知道质子私自回国可是杀头的大罪。”

&ep;&ep;“凭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回来,想必是张翼遥书信与你,让你在此抓我……”

&ep;&ep;苍樾点点头,言下也是指他的说的对,萧谨瑜和张辰祈的乔装确实蒙混了京都的守卫,以至于他来了数日都城之内都没人知道,可是张翼遥早就嘱咐过苍樾,若是萧谨瑜不回京都便罢,若是回了……一定会去看张雪灵母子,守着他们一定可以抓住萧谨瑜。

&ep;&ep;“不管是谁的主意,此番你都不可能在被放走了,即便梁皇不杀你,这深牢大狱也是等着你的。”

&ep;&ep;张雪灵轻声道,“苍樾王,我求你……让他看孩子一眼,我知道瑜王作孽深重,可是我求您让孩子和他说一句话。”说着他便将孩子抱起来,轻声道,“快叫父亲,快啊!”

&ep;&ep;那孩子只是爬在他母亲的身边摇了摇头,“我不要!”他的断然拒绝犹如一把利剑伤透了萧谨瑜的心,可是他又能如何?他能怪孩子吗?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想当年是自己太想要那梁皇的宝座,为了权利牺牲了太多东西,如今自己又换回了什么?

&ep;&ep;“你这孩子,快叫父亲啊!”张雪灵忽然哭了起来,一个耳光打在孩子的脸上。“你要知道……他可是你的父亲。”

&ep;&ep;“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是大英雄,我父亲他已经死了!”

&ep;&ep;萧谨瑜眉头一皱冷声道,“算了,他说的没错……他的父亲确实已经死了。”

&ep;&ep;淮河战役失败,他便应该战死在沙场。如今他想活着便是要东山再起,他不甘心……他一生费尽心机却落得这般下场,萧谨瑜一生自认枭雄这天下间无人可同他一较高下,无论是他要的江山,还是喜欢的人,他都不容许旁人觊觎,野心私欲所诱,铸下大错。

&ep;&ep;在大梁他杀兄弑父,谋反作乱,恩野心勃勃,处处排斥胡党,极力想将军中大权一手揽过,他相信张翼遥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于他,可是他却背叛的了自己,他一心只有萧谨奕,连他死了都不肯忘记他。

&ep;&ep;“张翼遥,他不是应该看看我如今的下场吗?”萧谨瑜大声道,他冷声笑道,“其实我也不亏,这黄泉路上还有萧谨瑜同我作伴,我开心的很。”

&ep;&ep;“这话我真的劝劝瑜王爷,您在黄泉路上可别等萧谨瑜,要知道你这一等就是百八十年真是不合适,若是错过的投胎,来世托生个畜生怕是就不好了。”

&ep;&ep;萧谨瑜一听低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萧谨……那宇文翊竟可以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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