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这里,等众人都出去后,产房安静下来,她就越发觉得困倦了。

但她一直撑着,不敢睡去。

直到薛姨母将孩子抱回来,放在她身边躺着,她瞧着软软糯糯的小家伙,才觉心底安宁。

薛姨母拢了拢小公子的包被,朝疲弱的清婉道,“睡一会吧,小公子有我守着”

清婉将手搭在小公子的包被上,像是轻轻环着他。

将孩子护在了怀里后,清婉这才缓缓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小月见清婉和小公子都睡着了,薛姨母还在一旁陪着。

轻轻上前来,低声道,“姨母,您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薛姨母摆摆手,“去把旁边的小床榻铺上,我就睡在这屋里”

今天发生了刘稳婆的事,她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如今女儿又生的是个男孩,只怕更会惹得某些人红眼。

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守在女儿和小外孙身边,有什么事也好照应着。

小月也不好坚持,只给薛姨母端了吃食来,任她在屋子里守着。

这一夜,薛姨母一直警醒的守着,不敢睡憨实了。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果然听到一声嘭啪的响箭声。

她更是不敢睡了,只和衣躺在小榻上,不过除了听到那声响箭后,就再没有别的动静了。

……

偏僻的杂物房内,刘稳婆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绑在了柱子旁。

她的嘴巴被布条堵严实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旁边有两个侍卫盯盯的守着她,别说逃跑了,就算是想发个信号,都难办到。

从在产房小素让她出来见刘大夫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所做的事败露了。

果不其然,在被架出来之后,她就直接被挪到了远离产房的偏厅。

在那里,刘大夫简单问过她几个问题之后,她便被绑了,扭送到了这里。

起初,她即便知道事情败露了,也并没有多慌乱。

因为吩咐她的贵人说了,今日她只要负责料理了苏姨娘,外头院子里的事,自有人杀进来,接应她。

虽说她未能亲眼看到苏姨娘殒命,但她已施针拖垮了苏姨娘的气力。

加上她肚子里的胎儿本就大,即便她不再继续施为,这母子俩的命也危矣。

若接应她的人能趁这时候赶来,在院子里大杀四方,就更好了。

就算院子里有护卫守着,杀不进产房里去,苏姨娘也会被惊吓的慌了神。

这些叠加起来,她就不信,苏姨娘还能顺利生下孩子。

可是,就在刚才,若隐若现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她的预想。

虽然隔得远,听不真切,作为稳婆的她,还是立刻就分辨出了,这是刚出生婴儿的啼哭声。

而且听声音,似乎还很健康,不然离产房这么远的她,怎会听到。

刘稳婆有些泄气,看来接应她的人还并未赶来,得赶紧发信号通知他们才行。

此刻苏姨娘刚生下孩子,正是虚弱之时,若他们能赶来,也许还来得及。

不然自己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正在思虑间,外面的门开了,项甲走了进来。

项甲之前将人关起来之后,就继续去产房外间守着了,直到小公子顺利出生,他才抽身过来。

一个稳婆要谋害跟她没任何交集的苏姨娘,除了受人指使,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来。

“说,为什么要谋害苏姨娘?”

刘稳婆将脑袋别到一边,拒不回答。

项甲走上前去,扯开她嘴巴上堵着的布条。

“再不说,可就要吃些苦头了”

项甲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来,他拔开瓶盖,将瓶子里的东西放在刘稳婆面前晃了晃。

刘稳婆只虚瞄一眼,就见瓶子内,露出半截蜈蚣腿来,里头还有些其他毒物,她没看真切。

懂些医术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些有毒的活物了。

有毒的活物钻进衣服里,那种抓心挠肝的痒和生怕被咬的恐惧,比直接来一刀,还煎熬百倍。

被咬之后,那千奇百怪的毒发症状,和漫长的等死过程,又是另一种折磨。

想到这些,刘稳婆脸上露出些异色来。

项甲见状,将瓶子放到她脖颈处,“再不说,就只能让它们出来活动活动了”

刘稳婆脖子接触到凉飕飕的瓶子后,心中大惊,她再也镇定不了。

“我说,我说”

项甲这才将瓶子缓缓收了回来,盖上盖子。

“说吧”

“可否容老婆子我先去行个方便,实在是憋不住了,不然有些事无法集中精神去回想”

项甲略微思考,便朝旁边的侍卫道,“给她松绑”

给刘稳婆松绑之后,项甲便让两个粗使婆子跟着她,往茅房走。

走到半路上,刘稳婆猛然从怀里抽出个小号的响箭来,用力一抽一拉。

旁边的两个粗使婆子还没来得及制止,随着一声咻,嘭啪,空中炸开了一串信号烟雾来。

两个婆子见状,赶紧上前,将刘稳婆制服,压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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