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小说家严理据理力争,“你是没看到,要是看到他的样子就不会怀疑福尔摩斯的话了。”

&ep;&ep;没错,小福斯特先生现在的样子,实在不符合莫羡两人去拜访他时的绅士形象,西装皱巴巴的,好像刚从一团糟的衣橱中掏出来没来得及熨好就上身,黑色皮鞋上溅的土黄色泥点擦也不擦,已然凝固其上,脊梁仿佛被打断一般毫无精气神,而他的双眼,好像浸没在大海中,抗争过,挣扎过,最后留恋地注视着那片波光粼粼深深地坠入海底,失去生命前的最后一瞥,绝望而窒息。

&ep;&ep;虽然他是一个凶手,严理不由自主地怜悯起他来,但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ep;&ep;“请坐,小福斯特先生,”而面对这个可怜人,作为揪出他的胜利者福尔摩斯脸上既无同情也无自喜,冷静自持地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莫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福尔摩斯,起身托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三杯热茶,一杯递给小福斯特先生,他颤抖的双手握住温暖的茶杯,几乎失控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福尔摩斯先生,你都知道了吗?”

&ep;&ep;福尔摩斯朝莫羡伸出右手,莫羡忙将那枚订婚戒指放入他的手中,他只摊着手心往小福斯特先生眼前一伸,如同一个天雷劈下来,小福斯特先生带着一声悲伤的呻、吟往椅子上一靠,双手遮住自己的脸,一声不响。清晨的阳光照入客厅,将整个房间映成金色,而在这一片金色阳光中,他遮住脸的左手,金色戒指熠熠生辉。

&ep;&ep;[可以确认了,]回升到两万多的直播间观众早将注意力放在订婚戒指上,[果然,他的订婚戒指和木匠的一模一样。][难怪福尔摩斯会觉得可疑,换我我也怀疑啊,好好的两对未婚夫妻为什么要买一样的戒指][问题是福尔摩斯是怎么认定戒指有古怪的呢?][从死者手上订婚戒指的白痕或者脖颈的掐痕推断的吧,]严理不大确定地在直播间猜测,[那时候没有防晒霜,白人也没有防晒意识,加上英国纬度高阳光直射,随便晒晒就出痕迹,而且别忘了,戒指是蛇形,晒痕应该也是蛇形,虽然历史系研究生说蛇形很普遍,不过以福尔摩斯的谨慎度,在小福斯特手上也看到一枚蛇形戒指……][我懂了,当时播主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左手是在身体那一侧,根本看不到手指,这一块我们线索不全,也难怪推不出来。][说的好像你看到就能推测出来一样。][我是前面弹幕的脸,他不要我了。【宝宝心里苦】]等待小福斯特恢复过来的档口,莫羡抽空瞄了一眼弹幕,而福尔摩斯先生陷入安乐椅中,习惯性十指指尖相抵,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过了三分钟左右,小福斯特先生放下手,抬起头来,眼圈泛红,泪光闪闪,似乎刚刚经过一场精神崩溃,他深吸一口气,完全放弃了垂死挣扎,“是的,我是一个罪人,我天生有罪。”

&ep;&ep;[在维多利亚时代,]历史系研究生李时看着这一幕,也失去了炫耀自己知识的兴趣,他叹了一声,平铺直叙地向其它观众们解释,[同性恋是不为世人所容的,不仅会让家族蒙羞,还会违反法律,最著名的例子是王尔德,他因为性向被判处有伤风化罪,服两年苦役,这事发生在维多利亚后期,1885年,但是在1850年左右也就是播主现在的时间,想必会更加严厉。]“一年前,我们搬入贝克街,请来一位木匠先生为我们打造家具,他就是威廉,”说到这,小福斯特先生的双眼闪闪放光,仿佛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般,带着甜蜜的微笑,这一幕也看得直播间的观众们甚是心酸,想到他即将面临的悲惨结局,此刻的小小幸福便如回光返照般,让人不忍看下去。

&ep;&ep;[虽然我对同志无感,但也很同情他,]弹幕们也是各种唏嘘,[可怜的孩子。][我们的确生在了一个好时候。][唉。]

&ep;&ep;“我和威廉相爱了,是的,我不会回避,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而最幸运的是,他也同时爱着我,”小福斯特先生现在的表情,好像打了一层柔光,柔化了脸上的棱角,跟和小福斯特太太在一起时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他那带着最后温暖的回忆也在此终结,闪闪发光的眼睛一点一点黯淡,无所不在的绝望又将他侵袭,“但我也知道,这种感情不被世人所容,还有更糟糕的,因为威廉常常来住处找我,竟被我的母亲认为威廉所喜欢的人是她,毕竟,比起一个粗壮的女仆,她的确更有吸引力,”说到菲丽丝勃朗特小姐,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嫌恶。

&ep;&ep;“她发现了我们的事,”小福斯特先生握紧了双手,“菲丽丝勃朗特,她是我见过的最恶毒、最贪婪的人,因为不满自己辛辛苦苦服侍母亲多年所分到的微薄财产,她威胁我们,要让我的威廉,oh,我的威廉,去引诱我的母亲,只因为我的母亲对他存有一丝好感,她知道我和威廉毫无积蓄,敲不出金币,竟想出了这个办法,以为等我母亲爱上威廉,自然会将遗产分给他而不是该死的慈善机构,这样一来,握着我们把柄的她就能拿到母亲的所有财产。”

&ep;&ep;说到底,还是为了钱,“那你又是为什么要与菲丽丝小姐订婚呢?”莫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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