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ep;&ep;秦守国扶着妻子进房间,挥手驱赶林南风。

&ep;&ep;这两天忙得很,大家都没说上几句话,眼下更不是说话的时候,林南风也识趣,走开了。

&ep;&ep;她准备上二楼,不知怎的,听到楼下的关门声后,忽然一屁股就坐在楼梯上。

&ep;&ep;房间的隔音好,但此刻很安静,楼下夫妻俩个都没想到女儿会偷听,所以声音没压着。

&ep;&ep;秦守国站在床边说:“你这是干嘛呀,人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以前见天就念叨着她,现在干嘛还给她脸色看啊?”

&ep;&ep;你会不知道为什么?

&ep;&ep;林正然被子盖过头,声音疲惫又厌厌道:“我这是要让她知难而退,你别管了。”

&ep;&ep;秦守国刚想说话,林正然掀开被子警告他:“我说的别管是叫你别插手管她的事,要是叫我知道你帮她,我们离婚。”

&ep;&ep;离婚?

&ep;&ep;这么多年来这还是阿然第一次这么认真提离婚二字。

&ep;&ep;秦守国犯难了,他坐到床边,思忖着,给床上的人盖了被子才说:

&ep;&ep;“南风的性格你不了解吗?你说的她一定听,但你让她浑浑噩噩地过一生,你开心吗?”

&ep;&ep;秦守国说:“大家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都开开心心的,你叫她守着你,你愿意?”

&ep;&ep;“那你叫我怎么办?”林正然坐起来第一次冲秦守国大声吼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看着她被别人切成一块块的,我是她妈,我心疼……”

&ep;&ep;林正然拿起秦守国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泣不成声,说:

&ep;&ep;“看见阿影那个样子我想到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可能是她,我心疼,我疼死了你知道吗!

&ep;&ep;我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我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ep;&ep;“我知道我知道!”

&ep;&ep;秦守国抱着她哄道:“我跟你肯定是一条心的,你说怎么样我们就这么样,道路千千条,不止这一条,我们换条道走,没准南风那孩子也喜欢呢。”

&ep;&ep;林正然不接话,眼泪掉得很凶,像是要把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全部发泄出来。

&ep;&ep;外面的林南风听到这里就转身上楼。

&ep;&ep;秦守国站母亲那边,在她意料之中,她没放在心上。

&ep;&ep;八年不回家,房子也只是旧了点而已。

&ep;&ep;她的房间没有变化,还是跟以前一样,连书桌都还在。

&ep;&ep;林南风好累好累,进房间不久后倒在床上睡着了。

&ep;&ep;在梦里,她梦到了长大后的胡影安,她对她笑,说:

&ep;&ep;“南风,我回来了。”

&ep;&ep;梦里,她们喝酒不用再顾忌大人,大大方方,把酒言欢。

&ep;&ep;梦里,阿影说:南风,我原谅他们了,因为现在我心里装了好多东西,留给他们不再是很大的位置,只剩一点点了。

&ep;&ep;胡影安笑着朝她比了一个指甲盖。

&ep;&ep;梦里她们一起去了好多地方,见过好多迷人的景色,还去爬长城,眺望这个盛世。

&ep;&ep;林正然哭了一场,半夜忽然梦魇发高烧。

&ep;&ep;秦守国打电话叫了医生来,后来一直守着她。

&ep;&ep;天蒙蒙亮,林正然的生物钟醒了。

&ep;&ep;“我怎么了?”

&ep;&ep;身体乏力,气息沉重,连说话也觉着没有力气。

&ep;&ep;“你发烧了,吓了我一跳。”秦守国见她醒,松了口气。

&ep;&ep;“现在气性这么这么大了?”秦守国上前摸摸她额头试温度,调侃道:“昨晚烧到快39度了!”

&ep;&ep;“发烧了?”林正然有点迷糊说:“我怎么不知道呢?”

&ep;&ep;忽然没好气道:“身居高位了,气性不大怎么压得住下面的猴子。”

&ep;&ep;秦守国就笑了:“在单位是老虎,回家了你还想压谁?”

&ep;&ep;“你明知故问。”

&ep;&ep;她要压的当然是林南风。

&ep;&ep;说到女儿,秦守国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今天是好日子,可别摆脸色了啊,有什么打算等她授衔了再说。”

&ep;&ep;林正然使性子,拿起手边的湿毛巾用力甩给他。

&ep;&ep;秦守国接过后,林正然才说:“我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吗?女儿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