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奶奶打小不喜欢他,说他眼里有狼性,身上带着一股不安分劲,村里哪家孩子被长辈打了,不是受着,就他眼里都是恨意,白眼狼白眼狼,狼还有不毒的吗?这样的孩子别指望他会孝顺的。

&ep;&ep;沈慎行觉得,他奶有一点没说错,他确实不安分,安分的孩子不会因考上初中,却因大哥二哥要娶媳妇,不了了之时跑去当兵。

&ep;&ep;倘若他安安分分在家种地,就没有今天的沈团长,也不能娶了不太安分的郑锦华。

&ep;&ep;第一眼见到媳妇时,他就知道这昂着头甩着马尾辫、骄矜的看着他的姑娘,不是村里老老实实嫁人生子,安分的伺候公婆的人们认为的贤惠姑娘。

&ep;&ep;什么锅配什么盖,那一刻他觉得这姑娘就该是他媳妇。

&ep;&ep;至于那些怨啊恨啊,现在长大了,当了军人,有了自己的力量,都已经微不足道,不管是长辈还是兄弟姐妹一切顺其自然,关系好的多处处,关系疏离的各自安好吧。

&ep;&ep;回到家里,堂屋的煤油灯还亮着,他拉开房间门,见媳妇已经睡着,他又轻轻阖上门,打水洗澡,洗完澡躺床上,看了眼媳妇,见她睡得香甜,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再多的心思,怀里抱着媳妇都知足了。

&ep;&ep;翌日,天还没亮,沈慎行就起来了,他先把昨晚杀的鸡炖了,老母鸡要炖的久汤才浓郁,炖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莫文秀起来了,她打着哈欠进了灶房:“慎行,你咋起这么早?”

&ep;&ep;沈慎行笑着解释:“鸡比较老,要炖久些。”

&ep;&ep;莫文秀拿着盆子洗漱后,笑着道:“你烧火吧,我来和面,多做点葱油饼,火车上吃,锦华怀着孩子呢,口味挑,我听说火车上的饭菜不咋好吃,咱们多带些,免得饿着她和几个孩子,那框里鸡蛋也都煮了。”

&ep;&ep;沈慎行颔首:“行,娘,你看着弄吧。”

&ep;&ep;莫文秀边和面边道:“锦华昨晚上说部队有锅,锅碗瓢盆啥都不用带,到了部队再买,我的意思啥都买那得多少钱啊,家里碟子、碗、筷子都好好的呢,收好放在水桶里提着就走,又不累人,再说棉被、冬天的衣裳都是邮寄过去,路上根本没多少东西要带,不要怕麻烦,不过一天的路程,麻烦也就麻烦这一天。”

&ep;&ep;沈慎行拿柴的手顿了下。

&ep;&ep;莫文秀见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啥,不赞同的道:“锦华虽然是我闺女,但她有些毛病,你该说就说说,就这大手大脚的性子,就不能再依着她,今后孩子多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咋能一点不考虑这些呢?”

&ep;&ep;沈慎行摸摸鼻子,说道:“娘,到了部队我会多出任务的,有了任务就有奖金,不用担心没钱用。”

&ep;&ep;莫文秀噎了噎,她算看出来了,闺女‘败家’的毛病就是女婿惯出来的,算了,她还是说说闺女吧。

&ep;&ep;早饭做好了,郑锦华才睡眼惺忪的起来,她换了身衣裳,出来一看沈慎言带着两个孩子都在院子里玩了,她问道:“你们刷牙洗脸没有,要吃饭了?”

&ep;&ep;沈胜捷回了声:“妈妈,我们已经洗了脸,还刷了牙,你快点刷牙吧,要吃饭了。”

&ep;&ep;沈慎行从灶房出来,笑着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ep;&ep;郑锦华看他:“好,怎么不好了?”

&ep;&ep;沈慎行摸摸自己胳膊:“我睡的不好,胳膊又酸又疼。”

&ep;&ep;郑锦华撇他一眼:“怎么了?”

&ep;&ep;沈慎行拿着毛巾脸盆去接水,回头说道:“被你压的,一晚上就枕着我胳膊睡。”

&ep;&ep;郑锦华切了声,说道:“我不信,我先睡的。”说着,她拿着杯子把牙刷了。

&ep;&ep;沈慎行见她刷好牙,把打湿的毛巾递给她,凑到她面前,小声道:“你想我了呗,不由得就往我身上靠,我能怎么办?只能让你枕着咯。”

&ep;&ep;郑锦华接过毛巾,嗔他一眼:“那我可太想你了。”她不信自己睡着了会往这男人身上靠,一定是他做了什么。

&ep;&ep;沈慎行略微得意的冲她一笑,看吧,我就说你想我了。

&ep;&ep;那表情太欠抽,也太幼稚,郑锦华失笑,“就该让你部队那些小兵看看你这样,看他们到时还害不害怕你。”

&ep;&ep;沈慎行心说,他也只有在自己媳妇面前才会这样放松,在部队当然得有一个团长的样儿。

&ep;&ep;莫文秀把碗筷端到堂屋桌上,看到院子里小两口打情骂俏的,不由得别过脸躲了躲,这也就是她这当娘的看到了,要是换成锦华婆婆,又该是一顿官司了。

&ep;&ep;清炖鸡汤,里面啥都没放,郑锦华特别喜欢这样的鸡汤,汤汁浓郁,鸡肉软糯,要是放了香菇啥的,她反而觉得没那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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