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男人站在热气蒸腾的花洒下,锻炼有素的体魄因湿了水,在灯光下更富有张力。

&ep;&ep;玻璃做的淋浴间迅速起雾,将人笼罩在一片朦胧中,隔绝了窗外想要一探虚实的月。

&ep;&ep;滚烫的水流沾湿了他的发,却浇热不了他的心。

&ep;&ep;一想到她,又勾起一阵心烦意乱。

&ep;&ep;和别的男人可以亲密地挽着臂弯,到他这就连走路都要保持距离。

&ep;&ep;在休息室时也是,他不说,她也不知道要拒绝。要不是搭戏的人是他,就她这点小身子骨,怕早就被有心之人觊觎了八百遍了。

&ep;&ep;桩桩件件涌上心头,酸涩翻涌着再也无法克制。

&ep;&ep;萧煜草草洗完了却毫无睡意,随手打开了深夜的电台,正准备开一瓶红酒助眠时,两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叩门声响起。

&ep;&ep;关掉了电台声,仔细再听,门外又只有一片寂静。

&ep;&ep;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随后小猫的奶音透过缝隙钻了进来,他才反映过来不是梦。

&ep;&ep;猛地拉开门——

&ep;&ep;少女突然的出现像是沉闷了许久的天际终于透出一束强光,总算给幽暗的房间染上了几分明朗。

&ep;&ep;掩在浴袍下的手握成拳,甲缝都快被掌心肉填满,才勉强克制住要将她一把扯进房的念头。

&ep;&ep;夜已经很深了,长长的走道空无一人,小人微微涨红着一张脸站在面前,透白的雪肌在头顶的射灯下闪得更是夺目。

&ep;&ep;她到底知不知道用这幅表情深夜敲响男人的房门意味着什么。

&ep;&ep;狭长的凤眼里忍着难耐,给本就凌冽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寒意。

&ep;&ep;沉牧歌看着他面露寒色,心中不免一颤,期期艾艾开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ep;&ep;“找我有事?”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ep;&ep;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萧煜就让出了进门的空间:“进来再说吧。”

&ep;&ep;小美人鱼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一点四下打量的心思都没有,满腹的心事全写在焦虑的脸上。

&ep;&ep;想要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ep;&ep;男人端起酒杯细细端详,酒红色的液体晃在高脚杯里,挂在璧上,又缓缓滑落,一下又一下,像极了此刻内心的拉扯。

&ep;&ep;他已是在极力克制,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你不是要避嫌的吗?”

&ep;&ep;沉牧歌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当做没听到,没话找话道:“你那个外套……我洗干净了再还你行吗?”

&ep;&ep;“你大半夜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ep;&ep;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倒酒的动作顿了顿,看似不经意的询问里藏了什么样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

&ep;&ep;“我还不缺那一件衣服。”

&ep;&ep;熟悉的嘲意又涌了上来,但是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一闭,心一横,沉牧歌猛地站起身来,问道:“你上次在片场说的话还作数吗?”

&ep;&ep;酒杯被搁置在桌面上,大理石与玻璃材质接触后产生了轻微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清脆。

&ep;&ep;原本背对着沙发在酒柜小酌的男人转过身来,眉目间带着一丝玩味:“你是指——”

&ep;&ep;“潜规则?”

&ep;&ep;沉牧歌不敢抬头看,只听到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不带半点温度:“我只不过是个打工人,你有褚昀撑腰,找我潜规则你能获得什么好处?”

&ep;&ep;他的尾音被压得很低,带着一点冷漠。

&ep;&ep;屋内的气压低好像要将人的心脏狠狠撞上一拳,沉闷的,密不透风。

&ep;&ep;沉牧歌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有些踉跄地站在客房中央,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

&ep;&ep;要不是……要不是……

&ep;&ep;时间回到入夜时分,吃饱喝足的小美人鱼正窝在暖意融融的被褥里乐不思蜀时,突如其来的噩耗将她从美梦中吵醒。

&ep;&ep;美人鱼届有个古老的说法,为传承古老的人鱼血脉,有些被选中的人鱼会出现自己的天选真命。

&ep;&ep;一个家族里至少必须有一条人鱼是需要接受天命安排的。

&ep;&ep;巧的是轮到沉牧歌这一辈,哥哥姐姐们该有对象的都有了,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这个重担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ep;&ep;缘分石上显示出她的真命已经出现,并催促在三月内签订灵魂伴侣的契约。

&ep;&ep;听到这个消息的沉牧歌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连天命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何况要跟对方签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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