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老爷能念几分骨血情,留这孩子一命,我纵是难逃万死,黄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话未说尽,单薄的身子早已在吴心儿怀里喘成一团,唬得吴心儿忙替她捋着脊背,生怕一口气岔开,登时晕厥过去。

罗苒和李湮的事,原是没瞒着吴心儿的,一来是看她忠心守本分,二来也是私相授受时能有个传言递语的可靠人。可私情归私情,尤其是这种后母与继子的私情,若无捉奸在床的好戏,谁都不肯多事捅开这层窗户纸,但珠胎暗结可就另当别论了。

“先别说这样的话,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呢。”吴心儿好说歹说地扶直了罗苒地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红得发烫的脸颊,小声道:“南城燕子巷角有家小药铺,是奴婢娘家表舅支撑的铺子。生意一直冷清,平日里靠奴婢接济着。别的不敢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开个方子、配好药送进府里应是不在话下的。奴婢只劝您早点下个决断,趁着这些日子老爷的心都在大公子的婚事上,干干净净地把胎落下来,再好生将养几日,任谁也抓不住把柄。”

“当真?”罗苒抬起挂着泪珠的脸,胡乱地用衣袖拭了拭,迟疑地愣了半晌,终横下心道:“那苒儿这条命就仗姑姑成了。”

“夫人安心,出不了差错。”

“今日才出了府,自是不便。还是...明日、明日再去吧。你亲自带药回来,亲自到厨房看着,绝不能有第二个人插手1

“奴婢明白。”吴心儿不忍地顿了顿,轻声安慰道:“那就明天、明天一早,奴婢便去开方抓药。这孩子既投错了胎,早日送他回去重选一次,也算是功德了,夫人切勿再生他念。”

木然的颔首,泪水抛洒在地。悄无声息亦不留痕迹,终还是向宿命低了头。

这辈子做的,原都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