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郁青垂睫,掩住眼底那一抹嘲讽的笑意,再次抬眸时已是一脸天真纯善:“多谢小姐,日后我便叫郁青了,姓郁名青。”

&ep;&ep;“不是…”林葳蕤结舌,想告诉他这二字不过是他的名,只得喃喃道,“怎么能乱用别人家的姓…”

&ep;&ep;郁青突然开窍:“那我就跟小姐姓林如何?”

&ep;&ep;林葳蕤顿住,刚觉得这样似乎不妥,脑海中却浮现少年生父恨不得将他往死里打的画面,不觉点了点头:“好。”

&ep;&ep;林葳蕤发现,许是因自己亲手将他救下,便从心底生出不可推卸的责任感。于是这少年仿佛对她下了蛊般,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自然而然地应下。

&ep;&ep;她暗自思忖的模样映入林郁青眼底,更勾起他心底的嘲意和轻蔑。

&ep;&ep;当真是蠢得可以,若不是命好投胎到了林府这样的官宦人家,只怕像她这般好骗的人在市井之中生存,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ep;&ep;二人各怀心思时,马车停在了林府的大门前。

&ep;&ep;林葳蕤刚打算掀开帘子出去,却见羽儿就一脸紧张地探头进来:“小姐,前面停的好像是郎君的车。”

&ep;&ep;她说的郎君,自然是指林浔枚。

&ep;&ep;林葳蕤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她下意识看了林郁青一眼,又纳闷道:“不是说还愿要半个多月吗?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p;&ep;她都还没来得及将人藏好呢。

&ep;&ep;“奴婢也不知道。”羽儿问,“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ep;&ep;“我去看看。”林葳蕤探头探脑,“你们见我脸色行事,要是回来的真是爹的话,羽儿跟我走,至于…”

&ep;&ep;林葳蕤面上有几分为难:“至于…郁青你就先从侧门回曹氏的屋子?”

&ep;&ep;在她身后,林郁青眸色一暗:“好。”

&ep;&ep;羽儿不疑有他,也跟着应下。

&ep;&ep;林葳蕤一蹦下车,绕到前方那辆马车的正面,却见有一只纤细的手正将车帘掀开,那手腕上戴纯金花纹嵌碧色翡翠的镯子,除了林浔枚还有谁?

&ep;&ep;林葳蕤心头一紧,忙朝后面的车挤眉弄眼。

&ep;&ep;车夫明白她的心思,驾着马儿绕向侧门。

&ep;&ep;车厢内,林郁青的面色阴沉得如同厚云。

&ep;&ep;离开时,他听见林葳蕤因心虚而刻意放大的声音:“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p;&ep;林浔枚心情好,也懒得计较林葳蕤为何会出现在大门,又一副刚从外边浪回来的样子。他先下车,再柔声朝马车内唤道:“呦呦,荇之,快下来吧,大伯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ep;&ep;正当林葳蕤纳闷他在跟谁说话之时,车厢内发出声响,一个穿着桃花粉衣衫扎双髻头的陌生少女探出半个身子来。

&ep;&ep;少女约莫十四五岁,肌肤白嫩如雪,黑白分明的眼中透露出几分迷茫。

&ep;&ep;她一动,发髻间银簪的流苏也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相击的声响。

&ep;&ep;看见站在马车下方的林葳蕤,她面带怯意地想往回缩。

&ep;&ep;正当林葳蕤看得发愣之时,马车内又传来一道沉静的声音:“长姐愣着做什么?大伯在外面等着呢。”

&ep;&ep;林浔枚嗔怪般瞪了林葳蕤一眼:“还不快给你堂妹搭把手,人家在寺庙听说堂姐生病了,便火急火燎地要来看你,旁的都顾不着。”

&ep;&ep;不,鹿呦呦抿紧粉唇,心底无声哀嚎,她没有!

&ep;&ep;这位堂姐尚来都爱欺负她,还笑自己是傻瓜,要不是弟弟开口,她才不想来呢。

&ep;&ep;林葳蕤也看出了这位堂妹的不情愿,却只得朝她伸手:“下来吧,我扶着你。”

&ep;&ep;鹿呦呦一愣,乌黑的眼珠定定看住林葳蕤,这愣神的工夫,鹿呦呦便不由自主将俯身将手放到了林葳蕤的掌心。

&ep;&ep;借着林葳蕤的力下车后,鹿呦呦忙收回手,无助地在柔软衣衫上蹭了蹭,委屈巴巴地开口喊人:“堂姐……”

&ep;&ep;少女有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写满迷茫懵懂,看得林葳蕤暗叹原主当真不是东西,连如此可爱的小姑娘都欺负得这么怕人。

&ep;&ep;正当她腹诽时,马车内又出现一个与鹿呦呦有□□分相似的少年。

&ep;&ep;林葳蕤下意识还想伸手再扶他,他却自顾自从车辕上蹦下来,抬头粲然朝林葳蕤一笑,恰似一轮骄阳:“堂姐。”

&ep;&ep;驶向侧门的马车悄无声息,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ep;&ep;林郁青掀起车窗布帘,看见日光底下这一幕,眉头悄然皱紧。

&ep;&ep;见林葳蕤愣神,半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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