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官来传信的时候,天音发了半会儿的愣才反应过来。瑶池仙会,天界百年一次的盛会,竟会邀她参加,她只是一个凡人。

&ep;&ep;绿水倒是高兴坏了,忙在一旁欢快地念叨,说天后娘娘毕竟是她的亲姨母,血脉相连,此等大会邀她参加自是应当。

&ep;&ep;天音没有搭腔,只是轻笑着翻开拜帖,“青云山主”四个字有些灼眼。她在下界太久,天界开了不下五次瑶池仙会,却不知她因被降罚之罪,切断的血脉相连,如今却也能连得起来。

&ep;&ep;天音细细抚过拜帖,回想自己之前参加过的几次瑶池仙会。仍记得这一天,无论是多忙的仙神,都会上瑶池一会。就连那寻常见不到的散仙,也会齐聚一堂,喝酒畅谈,无拘无束,更是因此生出众多眷侣佳话。

&ep;&ep;她……自是不例外。

&ep;&ep;那时,她全部的心思全系在他一人身上。总是从仙会一年前起,便在准备那天要穿的衣物,要戴的配饰。甚至不惜央着师父,陪她去荒芜之地,取那有异兽守护的玄珠,只为换他一个回眸。

&ep;&ep;可惜,她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ep;&ep;而那曾经盘踞了她整颗心长达五百年之久的情,也全被消磨在生生世世的忘川河边。

&ep;&ep;有时她也会想,她是真的爱衍歧吗?爱他的什么呢?不似寻常仙人的那股冷傲?还是他对凤鸣仙子的那股执着?或者只是自幼时起便埋下的美好梦幻?

&ep;&ep;她或许真的爱过他吧,毕竟有着她整整五百年毫无保留的付出来证明着。

&ep;&ep;她花了五百年来向他证明自己的爱,可惜他从来都不屑一顾,所以她只好又花五百年来消磨它。

&ep;&ep;天音拿着拜帖坐在房里良久,绿水拿着一块勾玉进屋,朝她腰际比画了半天,才别了上去。

&ep;&ep;“这是主上当日交代,让我们在您未受天命之仪前给您的,我此时才想了起来。”

&ep;&ep;绿水松开手,便见那玉发出淡淡的幽光,一股温暖的气息顿时把天音裹了起来。

&ep;&ep;“原来是这样。”绿水瞅着勾玉惊喜地道,“我还一直想不明白,这么多玉,主上为啥独独指了这么一块勾玉。原来这玉可以阻隔仙气,这样您就不会被仙气所伤了。”

&ep;&ep;天音细细一感觉,周身果真顺畅了不少。她低下头,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腰间的勾玉,放置掌心,只觉丝丝暖意渗透入内,一直传达到心底。

&ep;&ep;师父……果然一直都是心软的。

&ep;&ep;“有了这玉,这回瑶池仙会,我可就放心了。”绿水松了口气,她转身自顾自地翻箱倒柜忙开了,“我得给尊主选件最漂亮的衣裳。”

&ep;&ep;天音的嘴角动了动,刚想阻止,看着她那高兴劲,话到嘴边又收住了。她如今这般,纵使穿得再光鲜,内里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ep;&ep;踌躇间,青山进来禀报,天宫又来人了,未细说,但神色是难得的凝重。他向来稳重,天音心下不禁有了些准备,所来之人的身份必是举足轻重的。

&ep;&ep;天音看到厅中那道身影时,还是呆了一下。

&ep;&ep;玉带墨发,站如松柏,行如清风。微一侧身,撞进一双清冷的黑瞳,薄唇轻抿,隐隐透着拒人于外的寒意。

&ep;&ep;一贯的白衣长衫,在厅中尤是醒目。

&ep;&ep;她以往总觉得,他那白袍必是有什么蹊跷之处,为何只有他能穿得这般如梦似幻,让人一见便再也收不回眼。如今看来,却觉得这跟其他仙人的白袍并无差别。原来蹊跷并不是他的白袍,而是系在白袍上的那颗心。

&ep;&ep;衍歧不禁皱起了眉,打量着屋外呆立的人。

&ep;&ep;“你就是?”冷漠的口气,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ep;&ep;状是疑问,却是肯定。虽说她换了个模样,但这青云之中,只有此人周身没有仙气,除了她还有谁?

&ep;&ep;看着他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厌烦之色,天音也只能淡淡苦笑。这么多年,改变得太多,唯一不变的,怕只有他对自己仍旧这般厌恶吧。

&ep;&ep;当初的她是有多任性顽劣,才会迫得如此高傲的他以命相逼,最后还差点让他仙骨尽毁、魂飞魄散。

&ep;&ep;可笑的是,她还曾傻傻地质问: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ep;&ep;后来天音才知道,他真的会死,而且是在她眼前。

&ep;&ep;但她却狠不下这个心,所以他不死,她去。

&ep;&ep;她以生生世世的苦劫,换以凤鸣仙子的一次重生,只盼能在他心底留下一丝,对她的牵绊。

&ep;&ep;如今看来,她输得彻底。

&ep;&ep;嘴里的苦涩越发加深,她静了静心神,缓缓地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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