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门前映下一块昏黄的光晕,随着风来风往静静地在底下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圈。

&ep;&ep;屋内二人叠坐在一起,贺瑶清望着李云辞的笔尖于宣纸上头一笔一画得写到。

&ep;&ep;“今于圣上跟前,提了蔺与突厥一事。”

&ep;&ep;“只圣上,所言所行,却只怒不惊……”

&ep;&ep;笔走萦回,写至最后依然是潦草异常,墨肆挥洒,那笔尖的最后一顿所用气力之大,仿佛要破纸而出。

&ep;&ep;贺瑶清亦望着那宣纸上头的一行字,心头不知作何应,堂堂大历朝皇帝,却为了夺纯臣手中的兵权,竟可以与欺辱大历朝百姓的突厥人勾结,便是教她瞧来都觉不耻至极,再看李云辞,想来他今日心头郁懑不言而喻。

&ep;&ep;她不过是一女子,在认得他之前,原心中无多大义,不过为一人苟且罢了。

&ep;&ep;可李云辞与她不同,雍州梁王府乃世代镇守边关对朝廷对圣上忠贞不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臣,他今日骤然知晓这一桩,心头定然震动不已,在她面前却半点都不曾表露,若非方才瞧出他神色中的一丝不同寻常,只怕是要一直瞒着她的。

&ep;&ep;贺瑶清想起上辈子李云辞的结局,那时在蔺府,听闻李云辞的死讯时,不过是略有唏嘘罢了。只不明他为何举兵,原有势如破竹之态可直取金陵却又绕往了津沽,这些谜团皆在这一辈子一一解开。可如今再看李云辞,放眼大历朝怕是再难寻到似梁王府那般忠心耿耿的臣子,可就是这样的臣子,一路被逼举兵,又被设计埋伏直至丧命。

&ep;&ep;鸿雁哀鸣,何其可悲。

&ep;&ep;默了良久,贺瑶清抽出那张宣纸,悬于烛台之上,置于笔洗中燃尽,才回转过身,轻搂住李云辞的脖颈,望着被烛火映下的晦暗无明的眸色,覆在耳畔,轻声道。

&ep;&ep;“阿辞,你眼下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