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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至傍晚,外面日落已西落。
&ep;&ep;因着想来今日无事,便早早松了发髻换了中衣内衫靠在贵妃榻上头,正握着书卷执子打着棋谱。
&ep;&ep;便听到外头俞嬷嬷的声音,“王妃,王爷来了。”
&ep;&ep;闻言,贺瑶清怔然,他才刚回王府,合该很是忙碌才是,怎的有空来瞧她?
&ep;&ep;随即起身,她原正打着赤足,却还不及趿鞋,李云辞已然推门而入了。
&ep;&ep;早间抓到的那个男子阿大那头还曾审出什么,他今日原一直在书房内处理公务,才刚一出书房,却听到阿二来报,说她将小厨房撤了。
&ep;&ep;不过心下不明之际,便已然至她偏屋院子了。
&ep;&ep;待推门入内,竟见她还是从前的模样,乌发四散不曾用钗环,身上只着了素色的中衣,只那一双玉足……
&ep;&ep;仍是赤着足,虽说中裤将那双雪足盖住了大半,却仍教几颗粉嫩珍珠般的玉指露了出来。
&ep;&ep;想来是见着他来,又着急忙慌地去寻了鞋趿上。
&ep;&ep;至此,才将乍泄的春色皆掩了。
&ep;&ep;饶是如此,却仍教他唿吸一乱,随即别过眼去,再不去瞧。
&ep;&ep;贺瑶清一时懊恼,先头在陈氏家中二人同睡一屋时,她皆是小心翼翼不曾有半点越矩,这才回来头一日,才刚露了懒散的模样便教他瞧了个正着,虽他这回不若上回那般疾言厉色于她,却仍教她报赧不已。
&ep;&ep;“见过王爷。”
&ep;&ep;第41章
&ep;&ep;无怪乎日后能得李云辞欢……
&ep;&ep;屋外树影梭梭,月影朦胧。
&ep;&ep;屋内岑寂阒然,更漏滴答。
&ep;&ep;这偏屋与李云辞的卧房相较,若说远,也无多远,不过绕一个小院罢了,若说近,自然没有乌团云枕在旁来得近。
&ep;&ep;李云辞望着屋中四周的陈设,才想起原先头都不曾来着意瞧过。
&ep;&ep;屋内摆着一张红花梨木大案,上头架着一个白玉比目磬,还垒着几本书,虽不曾上前去看,想来却是话本子居多。案几上一方砚台,一张铺陈的宣纸与一个乌木镇纸,笔架上寥寥悬了几支细软羊毫。
&ep;&ep;屋中还有一个攒银衔珠的地笼,内里正烧着一捧银丝碳,点点星火与剖白的碳犹如烟萝般交织缠绕,淙淙热意从内里泛起,将屋内暖成春日煦阳一般。
&ep;&ep;再往西便是一个金丝楠木的屏风,上裱绛帛,帛上绘了一淙山水,将后头的拔步床榻遮了个严严实实,只瞧见挂了簇锦双绣的罗帐,教门外的风掠过,隐隐泛起几缕波纹,好似能教人神思恍惚了去。
&ep;&ep;身后人毕恭毕敬地朝他见了礼,李云辞却未随即回头,只顿了顿,想来她足上的鞋已然穿好,这才缓缓回了身。
&ep;&ep;入眼便是她低垂着眉眼,双手交叠于身前,身上只着了中衣,也不知凉是不凉。
&ep;&ep;“怎的不披件外衫。”
&ep;&ep;思绪至此,话已说出了口,声音带了些不自然的暗哑。
&ep;&ep;贺瑶清原就心下羞赧,蓦然闻声,忍不住腹诽,原他若不来,哪里用得着她大冬天屋门大敞得受冷风呢。
&ep;&ep;话虽如此,面上却半点不敢表露,随即甚为乖巧得于贵妃榻的一头拿起外衫罩于肩头,这才施施然又福一礼。
&ep;&ep;“王爷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ep;&ep;李云辞这才敛了思绪,“我幼时曾随阿耶去过金陵城,亦尝过那些苏菜小食,比之雍州的吃食,确实精致许多。”
&ep;&ep;“若是先头的厨子教你觉得不甚满意,我差人去金陵城寻两个惯会做苏菜的来……”
&ep;&ep;话毕,又见贺瑶清默不作声,一时摸不准她心下所想。原这样的事他差阿二过来问询便可,只阿二总是笨嘴拙舌的,若他不曾达意,反倒多一桩事。
&ep;&ep;贺瑶清正垂首立身于一旁,只竖着耳朵听着李云辞要有何吩咐,不想他竟是为着日间她差俞嬷嬷撤了小厨房之事。
&ep;&ep;他竟以为她觉着现下那几个苏菜厨子不合她的口味,要另寻来?
&ep;&ep;她不过是想着施粥处的灾民,虽说那日有好些人混至其中浑水摸鱼,可她却知晓,如今食不果腹之人不在少数。从前养在深闺,不曾见过山河参差便罢了,如今已然知晓世间疾苦,教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妄食肉糜”?
&ep;&ep;何况不过只是撤了一个小厨房,日后不用为着她一人另开火仓,又不是从此便要吃糠咽菜,原也没什么委屈的。
&ep;&ep;只如今李云辞寻上来,言辞恳切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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