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现下却撇了旁人独独来问他,自然是在她心里,他比旁人皆要让她信得过。
&ep;&ep;原不过寻人这样的事情,于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ep;&ep;想罢,李云辞心下隐隐雀跃,那种被心爱之人信任的满足之感已然填满胸腔,又细细问了姓名,“无妨,我晚些时候差人问询一番。”
&ep;&ep;贺瑶清正经道了谢。
&ep;&ep;屋内又是一阵静默,李云辞却半点不觉无趣,烛火晃动,映着面前之人的眉眼温婉又灵动,亦教他心下一片安宁,只想着日日在这处,摒了旁的烦心事才好。
&ep;&ep;那头贺瑶清抬眸瞧了眼李云辞,见他正言笑晏晏地望着她,心下思忖着她想要离府之事合该怎么去说。
&ep;&ep;半晌,又替李云辞倒了一杯茶,装作不经意道。
&ep;&ep;“今日见东珠在马上磊落飒飒之姿,听王爷说,东珠骑马亦是王爷教的?”
&ep;&ep;“王爷与东珠二人果然是桴鼓相应,想来日后在一道想来亦是珠联玉映,羡煞旁人。”
&ep;&ep;那头李云辞闻言,正要含笑应下,口中那揶揄东珠之言堪堪要说出口,不想后头便又听得她说什么“珠联玉映桴鼓相应”,心下倏地一沉,只面上半点瞧不出异样来。
&ep;&ep;微微侧眸瞥向贺瑶清,“你……何意?”尾音缓缓拖起,喑哑低沉的声音犹如沐晨钟鼓。
&ep;&ep;贺瑶清悄么儿抬了眉眼去瞧,李云辞脸上已然敛去笑,眸色渐寒。
&ep;&ep;一颗心却渐渐“咚咚”沉声跳跃,先头预备下的说辞,现下却搅成一团乱麻,也不知她才刚投石问路之言是哪一句说得不美。
&ep;&ep;心下是百转千回,随即蓦然一顿,莫不是李云辞以为她要将他心爱的表妹纳作妾室?
&ep;&ep;想罢,缓缓轻吐了一口气,复朝李云辞解释道,“王爷与东珠青梅竹马,待东珠更是情深意切,妾身虽蠢钝,但是这点子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ep;&ep;“王爷且放宽了心,妾知王爷不悦妾,自是不会让王爷难做,待过些时日,便自请下堂去。”
&ep;&ep;“王妃之位,定然是东珠来最是合适。”
&ep;&ep;“只还要劳烦王爷,待妾身出府时——”
&ep;&ep;贺瑶清垂手絮絮不休地将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措辞上头更是万分谨慎,那头李云辞面上已然恍至三九隆冬之境地,哪里还见得什么沉沉若水。
&ep;&ep;贺瑶清正是软声细语絮絮之时,却不想话都不曾说完,那头李云辞已然骤然起身,随即抬手一把扼住她的手臂,而后便不管不顾得一把将她整个人拽过桌子至他跟前,教她的胯骨重重地撞在了桌沿。贺瑶清却连闷哼之声都不及出,已然被李云辞钳住手腕朝他那头拽去,气力之大险些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亦将二人之间桌上的器皿撞得叮当作响。
&ep;&ep;那摆放着的紫砂壶茶盏壶皿也不堪碰撞,只绕着桌边打着几个滚儿,随即“哐”的一声,摔落至桌底,碎片散了一地,茶水亦全然洒了出来。
&ep;&ep;只茶水滚烫,零星几滴溅在了贺瑶清鞋面之上。
&ep;&ep;可胯骨上的剧痛,手腕上的断裂之痛,哪怕是脚面上的热意,都比不过如今跟前之人的模样来得教她心生惧意。
&ep;&ep;她与李云辞二人不过只隔一拳之距,他身量那般高,轻而易举便将她拽至跟前迫使她仰面瞧他。
&ep;&ep;他面上分明不曾有雷霆之怒,可眸中全是教压下的怒意,她皆瞧了出来。
&ep;&ep;她不解,她是哪句话说错了,教他莫名其妙生了那样大的反应,便是她原是圣上赐婚,若将她放走了圣上许是要怪罪,无妨,说与她便是,何以这般骇人!
&ep;&ep;只骇得她心脏怦怦狂跳,好似下一刻便要破口而出,已然是舒适的春日,又是凉风阵阵的夜晚,可她的脖颈间出了一阵又一阵的薄汗,因着手腕被他牢牢叩着,只觉指尖已然在发麻,喉间亦是一阵干渴莫名,连唇瓣都不住地颤巍着。
&ep;&ep;李云辞望着跟着之人,望着她檀口微张,秋波横卧。
&ep;&ep;他二人其实已然许久不曾如挨得这般紧过,近得他只稍一低头,便能覆住她的唇瓣,一双眉眼宛若宝珠只直直望着他。
&ep;&ep;可是眸间因着烛火熠熠不住地颤动着,她这样害怕又不明所以,好似现下是他耳提面命小题大做一般。
&ep;&ep;唿吸沉而又沉,强遏着心下的怒意,一字一顿扯着唇角,哑声道。
&ep;&ep;“你知我不悦你?圣上派你在我身边刺探,不见你自荐枕席,却要将旁人送至我枕边?”
&ep;&ep;贺瑶清心下愕然,于李云辞那荒诞之言究竟所为何却半点无暇深想。
&ep;&ep;只全然不曾想到李云辞竟能这般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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