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指抚着额头，似是略有疲累。
&ep;&ep;李云辞看在眼里，想起前几日贺瑶清所说的金丹之言，便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行礼。
&ep;&ep;圣上气息微喘，“是有何事要禀？”
&ep;&ep;闻言，李云辞顿首，只道眼下突厥蠢蠢欲动，怕是有异，故而来请辞。
&ep;&ep;圣上听罢，倒似半点讶异都无，只挑了眉眼，继而眼帘微掀，迷蒙着双眼望着李云辞，“从前你父亲在时，你也曾跟着来金陵述过职，时光荏苒，竟也这般大了。”
&ep;&ep;“那时你还小呢，也就……这么点大。”
&ep;&ep;文宗说着，唇边泛起隐隐的笑意，竟还煞有兴致地抬手至身侧比了比，遂笑开。
&ep;&ep;“感念圣上多年器重，以身侍国，方能报之一二。”李云辞一字一顿。
&ep;&ep;文宗见状，不着痕迹得敛了唇边的笑意，“当真不想留在金陵城？”
&ep;&ep;“原想着，你在边关多年，受了这样多的苦……”
&ep;&ep;“臣，自幼便更好刀枪画戟兵书成阵，若是让臣来絮絮那之乎者也，当真是……”李云辞话还不曾说完，便佯装自嘲地摇了摇头。
&ep;&ep;“这般说来，倒是朕教你为难了。”话毕，竟微微开始咳嗽了起来。
&ep;&ep;一旁的内侍监忙上前去抚着文宗的胸口，李云辞心头一凛，“不敢，是臣有负于圣上的器重。”
&ep;&ep;不想文宗摆了摆手，倒似是力竭，只叹一声罢了。
&ep;&ep;李云辞闻言，心弦一拨，却还不及应，便听他轻启了唇口，嘶哑了声线道。
&ep;&ep;“你的王妃，原是皇后的侄女，你回金陵城那日，她亦去瞧过皇后……”
&ep;&ep;“皇后身子染恙，怕是时日无多，前几日来说与朕，只叹临了临了不舍这么一个侄女。”
&ep;&ep;“如今朕是拦不住你，不若将王妃暂且留下，于皇后宫中侍奉着，常伴于皇后身侧，也算对皇后的病情有所助益。”
&ep;&ep;闻言，李云辞的胸臆间的心跳忽得一窒，已然知晓圣上的用意，怕是见留不住他，便想将贺瑶清留在金陵城，以此做质。
&ep;&ep;李云辞面首沉于臂弯，心下已猜到圣上于他怕是半分信任也无，倘或不将贺瑶清留下，他怕是再无机会回雍，但若要以贺瑶清来换取自由，他万不会应。
&ep;&ep;半晌，神色如常道。
&ep;&ep;“按理说娘娘身体有恙，为臣子的合该侍奉在旁，可臣母亲与内子感情甚好，此处出门时，原母亲是万分不舍，交代臣倘或不能让内子完好无缺地回去，那臣亦不用回了……”
&ep;&ep;李云辞这话，恭敬有余，实则算不得客气，如今他与文宗之间，谁也不想让步，便只剩最后一层纱布。
&ep;&ep;言讫，文宗面上扯出不达眼底的笑意，“竟是这般……”
&ep;&ep;“果然，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贺氏女怕是眼下一心只扑在你身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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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李云辞但笑不语。
&ep;&ep;默了一默，见圣上不再作声，心头微转，眉眼微动，复道。
&ep;&ep;“先头突厥大军压至雁门，臣赴雁门，发觉其中有异，便暗地掉头回雍州，不想竟在梁王府外活捉了正欲行不轨的钦察首领沾既。”
&ep;&ep;那头文宗闻言，只望着李云辞不曾多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ep;&ep;“臣审了沾既，竟从他口中听闻，原他那番所为，竟是得人里应外合之故。”
&ep;&ep;文宗听罢，那本就算不得清明的目光闪过一丝寒凉，从唇口中泄轻而又轻的声音，“哦？是谁？”
&ep;&ep;“沾既口中，乃蔺大人。”李云辞一字一顿。
&ep;&ep;“竟有这样的事！”文宗倏地站起身，伛偻着背脊状似怒不可遏，抬手便将案几上头的笔砚挥洒至地上，一时之间，只听得墨台坠地叮哐不绝的声音。
&ep;&ep;李云辞面色如常地瞧着俨然怒形于色的文宗，垂首道，“圣上保重龙体。”
&ep;&ep;文宗到底精神不济，已然是气喘吁吁，转头朝内侍监吩咐，“去！去将蔺璟那厮给朕提来！”
&ep;&ep;内侍监得了令，连滚带爬便出了内殿。
&ep;&ep;文宗于案前，一手扶着喘息不已的胸口，瘫坐在椅子上，“沾既人何在。”
&ep;&ep;“先头已死于雍州城外。”
&ep;&ep;“可有口供留下？”文宗挑了眉眼。
&ep;&ep;“亦不曾。”李云辞顿了顿身形，轻声道。
&ep;&ep;至此，文宗抬起头，望着立身于殿内的李云辞，自始至终都不曾有旁的情绪在，教人一时勘不破他的心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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