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那朱线勾勒的,不仅是盔甲,还有他伫立不明的心意,渐渐有了轮廓,落在心房的一角,而后四散至四肢百骸……
&ep;&ep;这是他的盔甲,乌金打造,只一眼便能与旁人的盔甲区别开。
&ep;&ep;想来世上只一套,除了他再不会有旁人有了。
&ep;&ep;可他从不曾在她面前穿过,唯一一次落了她眼的,便是她刚来王府不久,乌木斯突袭的那回,她随众人在梁王府府门口迎他……
&ep;&ep;那时他分明见她眸中含泪,却教偏见蒙了心,只心底嗤笑她合该去唱戏……
&ep;&ep;如今白驹在目,教他心生愧怍,唯余卑陬失色之感,顼顼然而不自得。
&ep;&ep;屋内静得宛若针落,李云辞的咚咚心跳声于这黑夜之中便尤为明显。
&ep;&ep;“你可睡了?”
&ep;&ep;话音刚落,李云辞便又生出无端的懊恼来,他分明不知晓要与她说什么,便这般堂而皇之地冒犯于她。
&ep;&ep;可这样一个静谧的夜,却只有他一人辗转悱恻不得安宁,他心下微微不甘,便想唤一唤她……
&ep;&ep;若她已然睡去了最好,便只当是他一人于黑夜中的胡思乱想与情不自禁罢。
&ep;&ep;但若她还不曾睡着,他又要说与她什么?
&ep;&ep;只说先头是他误会于她,让她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ep;&ep;这样没脸的话他委实说不出口……
&ep;&ep;不待李云辞百转千回地纠结完,墙角的床榻之上的动静便教李云辞心跳倏地窒住了,下意识连唿吸都放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