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天上山已经四年了。

他是在六岁那年被他师父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他被捡回来的时候,心口和背后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个对穿。

但奇怪的是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看上去十分恐怖,却都只是皮外伤,内脏完好无损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修补好了。

步小天的师父是个酒鬼,他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大酒葫芦,满身酒气,完不像一个修真炼道的高人,更不像堂堂玉虚门紫雷峰的峰主、掌教真人的师弟萧天雄。

他师父很少说话,步小天见到他师父的时候,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找酒喝的路上,要么就是喝得烂醉睡在后山的大石头上或者峰顶的大树下面。

步小天被捡回来以后,除了在拜师的时候跟他师父好好说过几句话就再也没有正经跟他说过什么话。

甚至连步小天的来历都没有询问过。

最开始来到山上的那一段时间,每当夜晚来临,步小天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村子的人被屠杀的惨烈景象,耳边好像能听见那些往日里熟悉的邻居绝望的嘶喊,还有那对好心的爷孙惨死在他的面前的景象。

他不想去回忆这些事,但这些可怕的东西却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眼前飘过。

他害怕得把头蒙在被子里,想躲开那些可怕的画面。

可是怎么也躲不开,它们就是紧紧地缠着他,不肯放过他!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在夜里被噩梦惊醒,看着黑洞洞的房间再不敢入睡。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好想她的娘亲,好想被娘亲抱在怀里哄着入睡。

可是她的娘亲已经不在了,和他们的村子一样化成了灰烬!

师父把他带回来以后除了收他为徒以外就基本没有管过他,连修炼的事情都是他的二师兄程云良教给他的。

他师父从来没过问过任何关于他修炼上的事情,也从来没关心过他别的方面的事,他师父好像对除了酒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没兴趣。

步小天虽然才十岁,但是他身上有不少秘密,他的身世,他的仇家,那块黄绢,以及明明被利箭穿透却完好无损的心脏。

他娘亲告诉过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这也是他娘亲告诉他的最后一件事。

他的师父和几位师兄都以为他只修习了《道玄经》的前三层,实际上他还在修行另一门十分高深的心法——《天经》。

两门心法有些地方很相似,又有些地方很不一样。《道玄经》是他二师兄程云良教给他的,《天经》则是来自那块好心的猎户送他的黄绢。

起初他并不知道那块黄绢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还用它擦拭过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

直到来到山上一个多月后,有一天晚上他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看到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落在桌上的黄绢之上,原本空无一物的黄绢之上竟是显现出许多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步小天心里一惊,对这诡异的一幕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便下床走到桌旁拿起黄绢想要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但那黄绢一离开月光就又变得普普通通,他只好坐在窗边,细细品读。

此时的步小天已经开始修习二师兄传授的《道玄经》第一层的心法,对修行之事也有了几分了解,当他看到黄绢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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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的题为《天经》的文字时,立刻明白这也是一门高深的修行法门,这一看便似入了迷一般,一直看到了拂晓时分,月落西山。

当月光被山峰遮挡住以后,黄绢上的字迹消失,又变回了一块平白无奇的黄绢。

到这时步小天哪里还不明白?这黄绢乃是一件奇异之物,便小心地将其收起。

至于记载的心法《天经》,步小天并没有打算修炼,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心法是好是坏,二师兄当初传他《道玄经》的时候可是再三强调过修行时切忌双法同修,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可是有些时候事情并不会随着你的想法去发展,步小天虽然并没有修炼这名为《天经》的神秘功法的想法,但那黄绢上的文字就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想忘也忘不了。

终于,几天后,又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怎么也睡不着的步小天竟鬼使神差地盘膝坐在了床上,按着《天经》中记载的方法修炼起来,待他从入定中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回想起昨夜所做之事,步小天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这神秘的功法似乎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哪怕步小天打定主意不再修炼,但只要入夜,便好像身不由己一般盘坐在床上按其中的法门修行起来。

步小天这一修炼便再也没有停下来,好在他同时修行这《天经》与师门所传的《道玄经》并没有走火入魔的感觉,到后来步小天也认命了一般,顺其自然了。

就这样,步小天白天跟着二师兄一起修习《道玄经》,晚上独自在房中修炼《天经》。

这一修炼就是四年,步小天从六岁的小毛孩子变成了少年,《道玄经》也已经修成了第二层,而《天经》虽然没有明确的境界划分,但与《道玄经》的要义之中却有颇多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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