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二零零八年八月二十四日
&ep;&ep;晨光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空气里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更与刺耳的警车鸣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声音交织而成。
&ep;&ep;新的一天,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开心的一天,或是悲哀的一天,庆幸世界没有毁灭,代表我们又能活在这世界上,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鐘、八万六千四百秒。
&ep;&ep;「请跟我们回去做笔录。」警察的声音带点沙哑的感觉,可能是刚睡饱吧,倪安心想,但却全身无力的瘫在路面上。
&ep;&ep;他轻轻闭起双眼,开口喊了声:「对不起……再见了……」便被两位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察给抬起。
&ep;&ep;他往测酒器上吐了吐几口气,机器马上感应到酒气,嗶嗶的叫了好几声。
&ep;&ep;「酒测值0.25已能构成公共危险罪,加上你又撞死了两个人。」警察的声音依旧没有太多起伏,就像看破了这世间的事情,也看多了像倪安这类的人。
&ep;&ep;「扣我手銬吧。」倪安就像在解嘲的说,可此刻的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p;&ep;警察没有回应他任何话语,只是把拿在手中的手銬銬在倪安有些肥厚的手腕上,因为手銬的重量,让他感到手腕发沉。
&ep;&ep;而他更不敢抬头看现场的状况,他觉得很累,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这么的疲惫。警察将他带进警车里,他没有做多于的挣扎,很安份的上了车。
&ep;&ep;而施愷恩也被送上另一台警车。
&ep;&ep;开着不同的道路,却往相同的方向驶去。
&ep;&ep;上了车,没过多久,倪安就很昏沉的闔上双眼,想隔绝这世界上的一切,忽然的坚强,变得懦弱,他觉得全身都在发抖,就算告诉自己没什么,却无法控制身体上的每寸肌肤。
&ep;&ep;他在那刻才顿悟,他还是有良心的。但就算他在怎么后悔、懊恼,一切就是发生了,上天或人们不会因为他还有仅剩的良心而放过他。
&ep;&ep;甚至会说他是自作自受,用尽世界上最狠毒的言语来谩骂他。
&ep;&ep;终于到了警察局,他被警察带入警局内,他被銬在一旁的坐位上,一路上他没多说什么话,就这么安静,又那么的不安。
&ep;&ep;他一手被銬在长椅旁的栏杆上,他躺在手臂上,又这样昏昏沉沉的闭上眼,当他要闭上眼时他用眼角的馀光瞄到施愷恩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虽然是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的目光,却让他备受煎熬。
&ep;&ep;好像他在用眼神提醒自己作了什么事,好像他的眼神是台投影机,从他清澈的眼眸里,倪安能看见自己一身鲜血的模样。
&ep;&ep;那样子让自己都想呕吐,都想逃跑。
&ep;&ep;但这是他从施愷恩眼里看见的到影。
&ep;&ep;「爸爸!」一道焦急的女嗓传入耳膜内,他缓缓撇过头,避开施愷恩炽热的注视。他看见了他最深爱的人,却也深深对不起她们。
&ep;&ep;「老公!」倪以荷身旁的陈美素也一头冷汗的看着倪安。倪安见到她们诧异的目光时又垂下头。
&ep;&ep;不想让她们看见现在的自己。可能人在脆弱的时候,是不想被任何人看见的吧?就连最亲爱的人也不想。
&ep;&ep;「怎么会这样?」比起慌乱的陈美素,倪以荷显得一派淡定。让倪安有些惊讶,他无法从倪以荷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的笑容,他好想看倪以荷笑,也好想身旁的妻子轻唤自己一声,「老公,你回来了。」
&ep;&ep;但现在他只能看见哭泣的妻子,眼神空洞的女儿。
&ep;&ep;「请跟我们去侦讯室做笔录。」冰冷的嗓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他们纷纷将目光落在那位说话的警察身上。
&ep;&ep;「爸爸,你……撞死两个人是吗?」倪以荷抢先将眼神从警察身上转离,接着一脸讶异的盯着倪安看。
&ep;&ep;「恩。」倪安过了良久,才发出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然而,倪以荷的脸垮了。
&ep;&ep;「请跟我们去做笔录。」那位警察见倪安没有要离开长椅的念头,又不耐烦的说了一次。
&ep;&ep;「我要走了,不要掛念我。」倪安此话一出,让陈美素早就泣不成声,只能依依不捨的捏住倪以荷的衣袖。
&ep;&ep;彷彿倪安会永远消失在她们眼前,面对这样的情况,施愷恩冷哼了一声,脸上没有多馀的情绪。
&ep;&ep;就连刚刚的笔录,他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让警察有些吓到,觉得施愷恩竟然能如此冷静。
&ep;&ep;倪以荷在倪安走后,随便将眼神转到一旁的人们身上。
&ep;&ep;接着,她对上施愷恩冷淡的双眼,那道锐利的目光,就像把倪以荷看透了般,让她打了一个哆嗦。
&ep;&ep;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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