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师兄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还小,不懂。因果报应之说,不过是弱者最后的遮羞布。强者,都是自己变强,亲自动手让对方遭到报应的。

&ep;&ep;小弟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ep;&ep;再者,你又怎知,他没有受到报应呢?

&ep;&ep;小弟子眼中疑惑更深。

&ep;&ep;师兄抬头看向窗外的枯枝,枯枝萧条灰沉,上面铺着一层洁白无瑕的雪。

&ep;&ep;他道:公孙陵又不是天生冷情无心的恶魔,手沾鲜血与杀戮,他的内心未必没因此受到折磨。若他再有珍视之人,这种折磨,必定加倍。

&ep;&ep;小弟子仍旧一脸茫然。冷风凛冽呼啸,吹了进来,他缩了缩脖子。

&ep;&ep;师兄将他的手拿过来搓了搓,然后起身去关窗户。

&ep;&ep;罢了,还是莫论他人是与非。师兄看了眼漫山的白雪,将窗户关紧,师弟,该做今日功课了。

&ep;&ep;*

&ep;&ep;林三站在心中算了算时间,距离他主导这具身体,已经有十天了。

&ep;&ep;今天,也就是景祁所说的,公孙陵回来的日子。

&ep;&ep;他透过敞开的窗看见外面青灰色的天空,眼中兴奋又不安。

&ep;&ep;成败,在此一举。

&ep;&ep;他走到门边,手放在了门栓之上,事到临头了他又有些犹豫。

&ep;&ep;其实他还有第三个选择,和公孙陵坦诚一切,等待着对方对他的审判不,这不是他。

&ep;&ep;林三很快否决了这个选择。

&ep;&ep;他不会将生死和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ep;&ep;林三脸上神色坚定地拉开门栓,而后用力一推,开了门。

&ep;&ep;门前站了一个人,林三一愣,然后意外地道:景祁大哥,好早啊。

&ep;&ep;景祁让开半个身子,和他打招呼:早啊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没睡好吗?

&ep;&ep;嗯。林三心脏忽然紧缩,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紧张。

&ep;&ep;景祁挑眉笑看着他:怎么?因为尊主要回来了?

&ep;&ep;林三也笑了笑,道:很奇怪吧,师尊回来,我居然会紧张。大概就是近乡情怯

&ep;&ep;景祁摆了摆手:不懂你们。走吧,回冷芜峰。

&ep;&ep;林三镇定心神,与景祁一路御剑往冷芜峰的方向飞去。

&ep;&ep;行了一段路,林三开始觉得不对劲。

&ep;&ep;往日这个时候,凤衍山的各峰之间都有往来的弟子御剑或者驾着仙禽飞过,各个峰头的修炼场也都有弟子们在勤奋修炼,还有若干偷懒的修士悄悄聚在一起讨论闲话总之就是十分喧闹。

&ep;&ep;但今日,行了大半天,竟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ep;&ep;林三回头问跟在身后的景祁:景祁大哥,今日山上怎么这般清冷?

&ep;&ep;景祁姿态随意地坐在剑上,怀中仔细护着一坛酒,奇怪道:我不是与你说过吗?

&ep;&ep;林三心一咯噔,迟疑地问:什么?

&ep;&ep;修真界三大生存要则啊。

&ep;&ep;刹那间,无数回忆从林三的脑海里浮现,最后停在一行字上:不得在尊主入魔日出门。

&ep;&ep;今日是林三睁大了眼睛,想起来出门之前看的那页日历。

&ep;&ep;没错。景祁直接回答了他,审视的目光之中倒映着此时少年的模样。

&ep;&ep;山顶的雪光映照着林三的眸子,冰冷白净,放大了他眼中的不安。

&ep;&ep;说实话,林三不记得林重羽为救公孙陵而死是哪一天,但他记得,多年之前,林重羽被雷劈中的那个瞬间,惨白刺眼的雷电光中,眼中所映照着的最后一幕:

&ep;&ep;公孙陵的面容毫无血色,比闪电还白,可他的眼睛却猩红一片,鲜艳刺目,仿佛要沁出血泪。

&ep;&ep;林三瞳孔微缩,转过头重新看向前方,一路上没有再说话,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ep;&ep;跳下剑身落在冷芜峰上时,林三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

&ep;&ep;虽然冷芜峰一向和它的名字一样,十分冷清,但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样,连个鬼修都见不到。

&ep;&ep;一时之间,关于公孙陵和冷芜峰的各种传闻在林三的脑中一一闪过。

&ep;&ep;譬如公孙陵一剑劈开了凤衍山二长老的启光峰,一夜之间毁去了当初参与诛仙阵法的所有修士的修炼福地,一双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ep;&ep;譬如大长老送去的所有替身,被送出时皆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ep;&ep;譬如他震怒之时,那柄吞人鲜血的长剑和那妖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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