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去上个洗手间。张璃说。

&ep;&ep;棠明没理张璃,也没有抬头,手上摇着酒杯玩。

&ep;&ep;身边的沙发窸窸窣窣的,忽然一空,是张璃走了。

&ep;&ep;没过几秒,棠明猛地扔下酒杯。

&ep;&ep;玻璃的杯身和玻璃的酒台相撞发出刺耳的哐当声,有人下意识看过来。

&ep;&ep;棠明懒得管这些,他心里暗骂一声,手臂因酒杯离手甩出一个弧度,猛地地仰头倒在沙发上。

&ep;&ep;真他娘的烦。

&ep;&ep;棠明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却觉得头越来越晕,皱着眉将头往侧边靠,余光就瞟到了一个身影。

&ep;&ep;好像是他弟弟。

&ep;&ep;他可不记得,自己这次过生日邀请过弟弟。

&ep;&ep;棠明猛地坐起来,追着那道身影去。

&ep;&ep;一路上有不少人喊他,看他跌跌撞撞的,想来扶一把。

&ep;&ep;明哥没事吧?

&ep;&ep;明哥是喝多了?要不要送你回去?

&ep;&ep;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棠明却无暇顾及,只是推开一双双手,不用不用,哥的场子,你们必须好好玩!

&ep;&ep;他笑得灿烂,招呼来宾的话张口就来,一路瞄着弟弟于时的身影跟上去。

&ep;&ep;没多久,棠明就看见于时闪进了洗手间。

&ep;&ep;他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从很久以前就有的猜测令他也不能冷静,推门而入。

&ep;&ep;酒吧装潢齐全,从洗手间大门到上厕所的各个隔间有一条不算长的昏暗走道。

&ep;&ep;棠明就是在那里,看见了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ep;&ep;对他百般抗拒的张璃,轻易不让他近身的伴侣,此刻正手脚并用地挂在他弟弟身上,脸上深情而又悲怯。

&ep;&ep;有一只手正狠狠捏着棠明的心脏放肆揉搓,他死死盯着两人,有点喘不上来气。

&ep;&ep;棠明很愤怒,他觉得自己该冲上去打两人一顿,或者打好几顿。

&ep;&ep;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反而鬼使神差地闪到一旁,将自己隐藏在墙壁后面。

&ep;&ep;棠明满心宠爱了张璃十年,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累过。

&ep;&ep;他靠着墙壁,痛苦地闭上眼睛,觉得浑身都疼。

&ep;&ep;张璃好像也很难过,不断有他压抑的哭声传来,砸在棠明心上。

&ep;&ep;他已经不想再去管这些了。

&ep;&ep;棠明伸手抚上左边耳垂上的耳钉。

&ep;&ep;耳钉亮晶晶的,是一根小小的狗骨头形状,金属的质地被他这些年来摸得更加光滑。

&ep;&ep;他每次心烦了,不舒服了,总是下意识抚上来。

&ep;&ep;这样可以令他心安。

&ep;&ep;当时江初月送他耳钉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ep;&ep;那人浅浅地笑着,露出一小排上牙底,说这耳钉真好看。

&ep;&ep;棠明嗤笑,不明白狗骨头有什么好看的,不愿意戴。

&ep;&ep;江初月就急了,委委屈屈地说不是说好了棠明是他的小狗吗?怎么连他送的狗骨头都嫌弃?

&ep;&ep;原来江初月是记着儿时随口的承诺。

&ep;&ep;棠明觉得好玩,成心逗他,说小时候的话不算数,作势要把耳钉扔了。

&ep;&ep;急得江初月又伤心又委屈,却还是哄着想让他戴上。

&ep;&ep;棠明那时候就想,怎么那些人都说江初月冷淡啊?

&ep;&ep;明明那么可爱。

&ep;&ep;从小到大都可爱。

&ep;&ep;可惜了,大概是自己没有回礼,没有把江初月给拴住,两条小狗失散了。

&ep;&ep;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关系渐行渐远,棠明把江初月给弄丢了。

&ep;&ep;弄丢了他的竹马,他最最亲近的朋友。

&ep;&ep;明哥,明哥

&ep;&ep;棠明的思绪被拉回来,睁眼就看见了赵泽远。

&ep;&ep;在这儿干什么呢?赵泽远看棠明状态不太对,试探着问。

&ep;&ep;棠明甩甩头,侧身去看那条昏暗的走道。

&ep;&ep;那里已经没人了。

&ep;&ep;棠明身心俱疲,可还是下意识问:看见张璃没?

&ep;&ep;刚刚看见他出去了,好像还有于时。赵泽远指了指洗手间外门,又疑惑地开口,我还以为你这次生日没叫于时呢,结果还是叫了?

&ep;&ep;棠明没理他,冷着一张脸就向门口走去。

&ep;&ep;哎!最近怎么了?于时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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