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公子章焘掀帘进来。

他的现身,将众女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再度点燃,一句语焉不详的“你胡说”,更令人浮想联翩。一个容貌绝俗的捞女,一个浪荡豪门公子,这中间除了身份地位,还隔着伦理辈分,众女兴奋的端庄都快维持不住。

等看到后面进来的章熙,一个个才稍稍收敛,有了几分贵女的样子。

这怕是章焘与章熙并排而站时,生平头一次成为众女的焦点。

然而他却丝毫不见往日轻浮,先向太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问安,随后对着桑落,郑重一揖到底。

一番动作让众人云里雾里,随后见他指着汪思柔道——

“你胡说。”

汪思柔顿时手足无措,满脸惶惶,“三表哥,若是因为柔儿的话得罪了岳表姑,我,我承认是我胡说。”

她看向桑落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洪水猛兽,最后承认的那句,更像是强调什么。

原本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听了汪思柔的话也恍然大悟,敢情三公子是为某人撑腰来的!

竟还颠倒黑白!

众位在府中做客的表姑娘一致感觉受到冒犯。

李氏一阵眩晕,恨不能将那孽障的嘴缝上,她叫丫鬟去报信,不是叫他来为小贱人撑腰的。

“焘儿,不得对表妹无礼!”

章焘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颇是正经向着上首的庾氏道:“太夫人,那日在花园我突然头晕倒地,是岳表姨救我,根本不是表妹嘴里的钻灌木丛。若是人人都如汪表妹一般,见人倒在地上,就想七想八,恐怕我便只剩死在自家花园了。”

太夫人斥他,“焘哥儿不准胡说。”

李氏若有所思。

章焘不管这些,他目光犀利,不似往日温柔,倒有几分章熙的做派。

对汪思柔道:“就如表妹所说,你见我被人打倒,便一分想要帮忙的心思也无?也是丝毫不顾手足之情。何况空口白牙便来诋毁我与岳表姨的名声,让岳表姨蒙受不白之冤。表妹,你是何居心?”

汪思柔万万没想到平日废物一样的章焘,竟还有这样一面,尽管他话里漏洞百出,可惊人气势之下,她竟被问得哑口无言,僵在原地。

桑落适时上前,“那日花园之事,却如三公子所言。另有雨竹可为我作证。”

雨竹是庾氏的贴身大丫鬟。

众人又都看向雨竹,只见她轻点头道:“的确如此。”

事情急转直下,岳桑落非但不是勾引人,竟是救人。

小姐们不由讪讪,尤其是方才议论声最大的几位表小姐,都面露尴尬,这其中最不可思议的,还属汪思柔。

她亲眼看见章焘纠缠岳桑落被打趴下,怎么就成救人了!

章焘是被打傻了不成?

桑落却不肯给她想清楚的机会,拉过她的手道:“太夫人,柔儿还小,考虑不周也是有的,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让我难堪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她说得大方自然,语气中还有几分委屈的小情绪,可爱又真实,不免让人觉得方才汪思柔的一番做派刻意又做作。

太夫人终于露出个笑模样,嗔道:“柔儿的确不懂事,这两天在屋里多抄几遍心经。你也是,早些叫雨竹出来作证不就行了,倒让大伙误会。”

桑落歉意一笑,还是那副温柔娴静的样子。

“涉及三公子的私事,怕有不妥,不好直说。”

这话说得漂亮,宁愿忍受冤屈指责,也不愿揭人隐疾,两相对比,愈发显得她体贴懂事,高下立现。

太夫人更是满意。

李氏是不大相信这说辞的,就她家焘儿那身体,一天调戏八个小姑娘都不在话下,哪里就那么巧晕倒在岳桑落面前,多半都是装的。可这当口,当然是要痛打落水狗。

于是她语重心长对章氏道:“柔儿年纪也不小了,我记得好像比桑落还大些。咱们自己人不跟她计较,若是出门再胡言乱语,就怕河间汪氏怪罪咱们章府一味惯养孩子。”叫你陷害焘哥儿!

汪思柔的脸涨成猪肝色,备受羞辱。

章氏到底年长,伸手按住女儿,面色不变,“嫂嫂说的是。只是柔儿见焘哥儿倒地却不敢过去相帮,其中缘由,嫂嫂是知道的。”

李氏笑容一时僵在脸上。

年前汪思柔才来,章焘很是在这个可爱表妹身上献过殷勤,导致汪思柔一段时间见了章焘都绕道走。此时被章氏拿来说嘴,叫李氏一时下不来台。

三夫人姜氏适时出来圆场,“都是误会,解开就好了。”

太夫人也不愿在此话题上多做纠缠,遂问从进门还一言未发的章熙道:“怎么这会儿过来?”

桑落自方才章熙进门,就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看,此时听他说话,恨不能原地隐身,就怕章熙又作死,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之前她将调戏她的章焘打了,尚不敢跟庾氏实话实说,特意请雨竹圆谎,就怕庾氏以为是她私德有亏。若是这会章熙说出什么“做他的人”之类骚话,怕是不过今晚她就要被扫地出门。

这章家的兄弟,怕是脑子都不正常。还有章焘,她之前将他打得那么惨,没想到他竟帮她,甚至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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