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的佛祖上香,最后那些神像跟前倒是有些冷清。
&ep;&ep;虞锦有心雨露均沾,便一一上香,直到进第六座偏殿,在瞧见主位上供着的神像时,不由久盯了一眼,道:“王爷,这神像同你长得有些像呢。”
&ep;&ep;尤其是眉眼处,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相似。
&ep;&ep;沈却抬眸扫了眼,又淡淡移开视线,随意地应她一句“是么。”
&ep;&ep;那小和尚见缝插针笑道:“这尊神像供的是一位战神,许是武将之间大多有几许相似,王妃瞧着才有些像。”
&ep;&ep;虞锦觉得很有道理,看在这尊神像同她家夫君有几分相似的份上,她很大方道:“给这位添五百两香火钱。”
&ep;&ep;“……”
&ep;&ep;沈却揉了揉眉。
&ep;&ep;恰这时,和光的讲堂结束,小和尚便将两位贵客引去了圣光堂。
&ep;&ep;这圣光堂是和光平素里打坐讲经的地方,修得十分典雅古朴,推门入内,甚至还有幽幽竹香,令人一入此处便能平心静气。
&ep;&ep;和光生就一张笑脸,嘴角的那点弧度颇莫名蕴含着普度众生的慈悲之意,手里正织着红线,看着有些滑稽,他与沈却远远对视一眼,笑着道:“王爷别来无恙,贫僧还未祝王爷与王妃前缘再续,苦尽甘来呢。”
&ep;&ep;虞锦稍稍一怔,心道这位和光大师莫不是书读少了,词都用错了呢。
&ep;&ep;道明来意之后,和光促狭地笑笑:“王妃年级尚小,何需如此着急?”
&ep;&ep;虞锦道:“可王爷眼下将至二十有四,寻常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绕膝走了,再者说,子嗣……哪有嫌早的?”
&ep;&ep;且仔细算算,她与沈却成婚将半年,也实在是算不得早了。
&ep;&ep;沈却顿了顿,偏头看了虞锦一眼。
&ep;&ep;他以为她只是突发奇想,没料到竟是觉得他年纪大了。
&ep;&ep;和光又笑:“王妃贤惠,那贫僧便给王妃卜这一卦。”
&ep;&ep;都说和光大师一卦难求,虞锦自是明白今日他是看在南祁王的面子上,忙双手合十,弯了弯脖颈道:“有劳大师。”
&ep;&ep;虞锦略略有些紧张,生怕和光算出个三年五载或是什么子孙缘薄的卦象来。
&ep;&ep;在小王妃的殷切目光下,和光先是故弄玄虚般地闭眼神神叨叨着什么,随后将龟壳丢在桌案上,紧接着又掐指一算,倏然睁眼——
&ep;&ep;他笑眯眯道:“王妃莫急,依贫僧看,这子孙缘应在明年。”
&ep;&ep;“明年何时?”
&ep;&ep;“这便难说了,按这卦象看,不是在春雨后,便是在秋雨前。”
&ep;&ep;只要不是三年五载便好,虞锦松了口气,很是高兴道:“大师神机妙算,我信得过大师!”
&ep;&ep;和光瞧着与沈却差不多大的年纪,但他看虞锦的眼神很是和蔼,如同看待自家顽劣的小辈那般,口吻有些许纵容道:“这卦象结果得王妃心意便好,不过要此卦显灵,王妃可记得去给送子娘娘上柱香才好。”
&ep;&ep;送子娘娘的神像,正是在最后一座偏殿。
&ep;&ep;比之中间几座偏殿的冷清,这送子娘娘的殿堂就显得很热闹了,烛台前叠层厚厚的蜡,香炉里也插了密密麻麻的香烛。
&ep;&ep;虞锦跪在软垫上,虔诚地朝送子娘娘许过愿,正搭着生莲的小臂起身时,眼前倏地闪过一道画面,快得令人难以捕捉,她心口一悸,紧接着小腹传来一阵短暂的疼痛,蓦地踉跄一步。
&ep;&ep;沈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怎么了?”
&ep;&ep;虞锦摁住胸口,有些茫然道:“不知为何,小腹疼了一下,许是早膳用多了,胃沉得很。”
&ep;&ep;说着说着,虞锦望见沈却那紧绷的神色,小声嘟囔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纸糊的,快松开我,在神像面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ep;&ep;沈却笑不出来,他忽地俯身将人打横抱起,道:“拜好了吧,拜好我们下山。”
&ep;&ep;虞锦只觉得阵阵秋风扑面而来,糊得她张嘴便呛了好几口,“你做什么……生莲!生莲!再去给那送子娘娘添五百两香火钱!”
&ep;&ep;生莲赶不上她家姑爷轻功点地一样的飞快步伐,只扯着喉咙应了声是。
&ep;&ep;人落在马车上时,虞锦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直到手心里被塞了只热气腾腾的茶盏时,她方才偏头看沈却,一脸震惊道:“王爷适才怎么能将我从寺庙里抱出来呢!这多么大不敬呐!若是送子娘娘生气了,不给卦象显灵了如何是好?!!!”
&ep;&ep;虞锦一脸悲痛,为她那春雨后秋雨前到来的孩子,仿佛失去了百八十万黄金一般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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