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不由分说打伤之后捆回大营一事于他来说实在是少有的失责,之后又因自己的缘由没有登门赔罪,留下一个假身份之后还被当面拆穿,以至于崔嵬一见到严璟就觉得心存愧疚。

&ep;&ep;他生性直率坦荡,觉得既是自己的错处就不应逃避,所以哪怕再不擅长此事,也想着迎难而上,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ep;&ep;但此事于他来说,确实有些困难,尤其想起上次见面那位瑞王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让他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他宁可上阵面对敌人的刀锋,也不想面对旁人的话锋,毕竟刀锋他还能够应对,话锋……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ep;&ep;就这么想了一会,崔嵬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再一抬头,发现严璟不知何时走上了一条格外偏僻杂草丛生的小路,目之所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还有什么猎物。

&ep;&ep;崔嵬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朝中关于这位瑞王的评价,虽然先前他并不在意,世人评价大多都是人云亦云做不得准的,但此刻看起来有时候也有那么一点道理。毕竟,正常人都该清楚像这种地方是不会有什么猎物的,可是这位瑞王还骑着马优哉游哉地走得轻松,甚至还哼起了小调。

&ep;&ep;想来他根本就不清楚哪怕自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崔嵬想起那日在大漠之上与之交手的画面,最终下了个结论,别的方面他还不清楚,但骑射打猎研习武艺这方面,这瑞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ep;&ep;福至心灵,崔嵬突然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也知道自己能为这位瑞王做些什么了。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开口唤道:“瑞王殿下。”

&ep;&ep;看着那少年驱马向自己越靠越近,严璟用力地勒紧了缰绳,直到手上感觉到痛意,才慢慢地放开,冷淡开口:“这么巧,又碰见宣平侯了。”他视线朝着周围转了一圈,轻哼道,“这围场这么大,宣平侯见多识广,怎么就偏偏与我走了同一条路。”

&ep;&ep;“并不是巧合,”崔嵬坦率道,他说着话,扭过头朝着来路看了一眼,“我常年在西北,在都城并无相熟之人,瞧见殿下这边清静,便跟着一路来了。”

&ep;&ep;严璟:“……”

&ep;&ep;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人有了与自己相熟的错觉。严璟眼角抽了抽,微垂眼帘不知在思索什么,再抬眼,唇角微微向上提了提:“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扰小侯爷的清静了。”说着,他掉转马头,用力夹了夹马腹,“告辞。”

&ep;&ep;崔嵬在原地略一迟疑,便也驱马跟上,徐徐开口:“不知殿下要往何处去?”

&ep;&ep;当然是去一个没有你,也没有别的人打扰的地方,好生睡上一觉。严璟心中腹诽,侧耳听了听,抬手随意指了个方向:“那边听起来挺热闹的,本王准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