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的皮剥了,就在近日她去过的侍女院。谁若是求情,便一起受刑。”

&ep;&ep;朱霁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是碾死一只蚂蚁,却让沈书云悲凉之感更胜一筹。

&ep;&ep;她没有理会朱霁的发令,只是提起了裙子,跟上了四宝前去处置昭华的步伐,对四宝说:“等一等,我也去。”

&ep;&ep;朱霁上前拖住她:“你还要救她不成?她对你敌意已久,其实就是忘了自己奴婢的本分。”

&ep;&ep;沈书云将他拖住自己的手轻轻拨开,对朱霁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戳了他心坎的话:“若是近日因我而让她惨死,便也是忘了我奴婢的本分。”

&ep;&ep;语罢,沈书云提着裙子去追四宝。

&ep;&ep;——

&ep;&ep;侍女院内,昭华已经散乱了头发,被两个从昭狱找来剥人皮的刽子手摁在地上,双眼空洞地顶着地上的石板,如同朽木。

&ep;&ep;她从前在蓟州很得朱枋的信任,从很小的时候就侍奉在朱霁身边,从蓟州入京师,也一手掌管了东宫上下的所有大事小情,俨然是东宫的女主管。

&ep;&ep;对此,她觉得这是自己多年耕耘的结果,并不以为意。

&ep;&ep;以至于对沈书云也生出了妒忌和轻蔑之心。

&ep;&ep;但是她到底没有想到,在朱枋与朱霁这样迷恋权力的人眼中,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换和取用的,自己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ep;&ep;朱枋敲打朱霁的目的已经达到,死一个奴仆无非是眼睛都不值得眨一下的小事。

&ep;&ep;见朱霁到来,昭华眼中才回转了一丝人的神采,匍匐在地上,呜咽着恳求朱霁看在她多年来是个忠仆的份儿上,饶恕她。

&ep;&ep;至少,不要让她被活剥,这样的死状,实在太过凄惨残忍。

&ep;&ep;昭华口中被含着煤块,恳求的声音呜呜咽咽听不清楚,只是掺杂了哭腔和悲鸣,听起来格外让人胆寒。

&ep;&ep;朱霁却嗤之以鼻,对昭华好不以为意,甚至连应一声的耐心都没有。

&ep;&ep;他走到沈书云身边,想到白日沈书云被这个贱人带着一众恶狠狠的嬷嬷带到此处欺侮,便要恼火。

&ep;&ep;“怎么发落,你说了算。”朱霁这话其实是在警醒所有东宫的侍者,纵然沈书云碍于出身,恐怕将来未必能够成为朱霁身边的正妻,但也绝对是任何人都动不得的人。

&ep;&ep;哪怕是奉了皇帝的旨意,他们也要掂量一下。

&ep;&ep;四宝低沉着头,身后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只希望皇上与太子之间再不要生出什么嫌隙,以免让自己成了替罪羔羊。昭华那般资历,尚且被拿来出气,他们又有几个脑袋?

&ep;&ep;然而朱霁却见沈书云,伏下身子,将昭华轻轻地扶起来,用染了丹蔻的柔荑将昭华口中的煤块轻轻取出。

&ep;&ep;她的动作很细腻,也很耐心,丝毫不嫌恶昭华的口水和煤块的污浊沾染到手上和袖口。

&ep;&ep;然后她用帕子将手擦干净,又把昭华颅顶松散勉强挂着的黄杨木梳子取下,然后半跪在地面上,把她杂乱的发髻轻轻挽起,尽量齐整。

&ep;&ep;然后她捧着昭华的脸,带着无尽的怜悯道:“你也无辜受了委屈。咱们都是可怜人。”

&ep;&ep;她站起来,看向神色已经不太平和的朱霁,道:“求殿下放了她吧。昭华已经早过了出宫的年纪,不过是为了君王霸业而继续留在东宫,不如给予她银两,回乡平静生活。”

&ep;&ep;“云娘,你不必这样大度,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

&ep;&ep;朱霁已经明白沈书云要放过昭华,甚至这种对她的怜悯里还有兔死狐悲的共情,但是朱霁就是十分想处置了这个奴婢,否则心中就会继续压着一团火气。

&ep;&ep;沈书云冲着朱霁笑笑:“是殿下说过,怎么处置,都听从我的发落,难道说话不算数?”

&ep;&ep;若是沈书云强硬,朱霁倒还真的可以凭借气场压制住她,偏偏是这般秋月碧波一般的温柔,让他向来一瞬间就能一溃千里。

&ep;&ep;似乎是僵持了片刻,朱霁道:“好。”

&ep;&ep;沈书云便点点头,对四宝说:“那就劳烦公公,送昭华姑姑回去吧,日后按照宫娥品阶,送她告老还乡,不要为难了她。”

&ep;&ep;四宝一双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也有了几分动容,大概是和昭华相识多年,又都是朱霁最近身的奴仆,所以很有些交情,他本以为昭华此次是必死无疑,心里也曾嫌恶她自以为是,但是到底还是同情多于指摘。

&ep;&ep;毕竟在蓟州时,十个婢女有九个都心里爱慕着朱霁,这般日月入怀、气质郎朗的主子,如何不令位卑年少的小女子贪恋。

&ep;&ep;昭华不过是因爱失智,若是被活剥,确实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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