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秦妃回首看她,眉心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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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午后骤雨初止,不到晚间又再次淋淋沥沥,很快化作疾风骤雨降落人间。
&ep;&ep;天色不早,皇后派人来催了几次,昭燕这才依依不舍带人离去。兰侍官将人送出去以后重新回屋,注意到安晟收拢衣襟的动作,垂首不知想些什么。
&ep;&ep;“昭燕公主看见了?”
&ep;&ep;兰侍官守在屋外,却一直悄声注意着屋内的动静,所以才会在昭燕伸手探向安晟之时及时敲门制止了她。安晟眼里一片清明,未见病色亦未有睡意:“没有。”
&ep;&ep;兰侍官只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我会更注意一些。”
&ep;&ep;安晟没有搭腔,而是扫了一眼门外淋淋沥沥的雨幕:“煦儿不在?”
&ep;&ep;“在外边。”兰侍官也朝门外看一眼:“刚刚她被昭燕公主身边那名唤晚荧的宫女叫走了,回来之后一直发呆,魂不守舍,也不知怎么回事。”
&ep;&ep;自从观景台坍塌之后,安晟就盯上了这名晚荧的宫女,并让菊竹二人多些留这个人。白天柳煦儿被晚荧拉走了以后,兰侍官就已经让竹儿暗中跟了一路,注意她们的动向,理所当然便看见了晚荧玩笑般恶意推扯柳煦儿下井的动作,只是随着雨势渐大,竹儿靠近不得也听不清,不知道她俩后续到底在说什么。
&ep;&ep;安晟思忖片刻:“让她进来。”
&ep;&ep;柳煦儿进屋之时,公主已经重新躺下。屋外的雨声听似嘈杂,却又莫名衬托出一室谧静,令人浮躁不定的内心不由自主地舒缓下来。
&ep;&ep;柳煦儿不确定公主是否已经睡着,她掂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欺近床榻。一张刻意描摹出来的病容逐渐映入她的眼帘,不忍心的柳煦儿轻声低唤:“公主?”
&ep;&ep;事前担心柳煦儿不懂撒谎,大家并未告知实情,所谓的高热不过是借助兰侍官的药物辅助,安晟知道一说她病了,势必有人会来一探真伪。
&ep;&ep;果不其然,便是皇后都亲身来了。
&ep;&ep;只是她这边装病装得可劲,那厢并不知情的柳煦儿给吓坏了,日日愁眉苦脸围在床前团团转,倒把安晟心疼得厉害。
&ep;&ep;此时皇后与昭燕都走了,却不见柳煦儿急不可耐地凑回来,安晟一听便知有问题,不解决不行。听见柳煦儿的呼唤,安晟顺势掀开眼皮,与她对上一眼。
&ep;&ep;柳煦儿有一双水灵灵的杏儿眼,仿佛眼里自带光芒,每次迎上她的视线便像是被光芒包裹,铮铮发亮。可今日柳煦儿先是双眼亮了,随即却不明因由地黯淡下来,这种转变令安晟倍感莫名,莫名生出刺痛感:“你怎么了?”
&ep;&ep;柳煦儿摇头,双膝跪坐在榻前,两手掺在软榻面:“公主,你今天好点了吗?”
&ep;&ep;“没事,已经好多了。”刚才服用兰侍官送来的药汁里加了让身体微微发烫的药物,形成瞒天过海的高烧假象。这会儿药效上来身子正烫得很,不过安晟根本没在意:“倒是你,怎么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听兰儿说你被那个晚荧给带走了,是不是又被她给欺负了?”
&ep;&ep;柳煦儿避而不答,捏着公主的手心,注意到她的温度越来越不寻常:“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又烧起了?我去叫兰姐姐……”
&ep;&ep;“给我回来。”安晟反扣住她的手没让她跑:“说了多少次被欺负了就告诉我,难道我还不能给你作主么?”
&ep;&ep;柳煦儿嘴一扁,瓮声瓮气地咕哝:“被欺负的明明是你,要是你走了谁还替我作主?”
&ep;&ep;“什么?”药效上头,安晟的意识有些迷糊,但并不妨碍她仔细分辩出柳煦儿的情绪变化,隐隐察觉柳煦儿非但没受安抚,反而情绪越发低落:“好了好了,我不凶你,你别不高兴,这样我心疼。”
&ep;&ep;说着伸手捧起她的脸蛋往白嫩嫩的额头么了一口,柳煦儿觉得公主一病就变得异常主动与坦诚,嘴甜都能赶上她了:“公主,你病糊涂了。”
&ep;&ep;安晟笑了,他到底病没病、糊不糊涂唯有自己最清楚:“你说的对,我都病糊涂了,那你是不是得事事依我?”
&ep;&ep;见她病得双颊酡红浑身发烫,柳煦儿只恨不能化作小冰囊给公主抱着捂着消消热:“我不是一直都依着你么?”
&ep;&ep;安晟伸手轻轻触碰她的眉宇之间:“你把眉头松开,笑给我看,便是依我。”
&ep;&ep;柳煦儿紧巴巴又拧了好一会儿眉,这才尝试着慢慢舒开,然后咧嘴,平时怎么笑的,这一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p;&ep;安晟静静看她为难地捧着双腮,努力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然后嘴角再一点一点地弯了回去,不一会儿晶莹的泪珠便蓄满了眼眶,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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