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刚好,咖啡也喝完了。他的义体一用力,咖啡罐便成了一根歪七扭八的细铁棒。被扔向远方的铁棒,「噹」的一声撞上义仲的背包,最后发着连串的鋃噹声,掉落到看不见的地表层某处。

&ep;&ep;「来打吧。」布鲁斯说。「这会是我对自己犯罪生涯的践别秀。」

&ep;&ep;「爱德华。」井上忽然说出了老长官的名字。「爱德华.基尔。好久没跟他来往了。」

&ep;&ep;「确实。老傢伙爬到甚么位置了?」布鲁斯问。

&ep;&ep;「联邦宇宙军上将,卡门线远征军。十年没回地球了。」

&ep;&ep;「够大。可!是!」布鲁斯站起来,扭着腰伸展了一番,然后抽起了烟。「说实话,那都不是我们有本事去管的事。」

&ep;&ep;井上接过了布鲁斯递来的烟。「……这边搞定了我就回西伯利亚了。」

&ep;&ep;「罗沙当了总督,你留在台湾也能沾沾光,过好一段日子的安稳生活吧?」

&ep;&ep;「我才不像你。吃软饭的傢伙。」

&ep;&ep;「开个玩笑。罗沙的事不提,你不是也收了个弟子吗?就这样不管他了?」

&ep;&ep;「那小子还远算不上弟子……等等,『也』?」

&ep;&ep;「我也收了。」

&ep;&ep;「刚刚还说自己活腻了。」

&ep;&ep;「就是因为活腻,想赶快找个亲人,免得自己丧礼冷冷清清的。」

&ep;&ep;「怎么收的?」井上问。

&ep;&ep;「有人介绍。是个资质不错的女孩,觉悟够高。光是模拟战都非得打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ep;&ep;「喔,这样啊。」井上想想,似乎是在犹疑。最后决定顺着话题说下去。「我这个……操作有些天赋,但是觉悟不够。还在想自己要做甚么。本来定好的目标达成之后,又怀疑起自己够不够格。太没自信了,一点机师的傲气都没有。」

&ep;&ep;「又来了,『傲气』、『精神、『心剑体一致』……日本人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硬套一些玄乎的哲学。不过,听来是我这边会赢。」

&ep;&ep;布鲁斯已经假设两人的弟子会交手,而且比预期中的快。就在几个小时之后,他和井上决斗的同一时间。

&ep;&ep;井上的预想也差不多。

&ep;&ep;「这可说不好。」井上说。「那小子是战斗中成长的类型。」

&ep;&ep;「是吗?浪费了。」布鲁斯随口一说。

&ep;&ep;「甚么地方浪费了?他有我这个老师,才是在浪费我咧。」

&ep;&ep;「不是啦。我说他生错时代了。」

&ep;&ep;井上听了,不禁也陷入沉思。

&ep;&ep;他们没有说话。

&ep;&ep;沉默,但不尷尬。

&ep;&ep;瓦砾很硬。

&ep;&ep;化学燃料还残留着一点味道,很臭。

&ep;&ep;微风吹过瓦砾堆间的空洞,轻轻地出了哨子声。

&ep;&ep;哨子声之下,布鲁斯的手錶传来了通讯请求。但是布鲁斯决定无视。

&ep;&ep;井上也看了看手錶。

&ep;&ep;二一四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零时零分。蛛蜂行动开始前六小时。

&ep;&ep;井上决定当作没看见。

&ep;&ep;他们心想,今晚和雷斯多夫的那一夜很像。

&ep;&ep;这个念头一闪过,布鲁斯便不屑地嘖起了嘴。

&ep;&ep;「受不了。我现在还会作恶梦,该死的雷斯多夫!你有回去看过吗?」

&ep;&ep;井上没回应,只是摇摇头。

&ep;&ep;「多了个纪念碑。」布鲁斯说。「没有我们的名字。是被人打磨摩走的。」

&ep;&ep;「免得被说宣扬英雄主义。」

&ep;&ep;「圣诞节也是!你知道现在叫甚么吗?」

&ep;&ep;「伊珀尔休战纪念日。」

&ep;&ep;「对!绕口就不说了。去掉圣诞节这个名字,纪念一件在圣诞节发生,因为圣诞节而发生的事。多馀!」

&ep;&ep;「……而我们非打不可。」

&ep;&ep;布鲁斯忽然呢喃一句。

&ep;&ep;「对,非打不可。」布鲁斯说。「我是冠名机,你是猎人。」

&ep;&ep;两者在同一个任务里碰上了,那就只能打了。

&ep;&ep;这二十年前分道扬镖时定下的默契。

&ep;&ep;如果我们碰上了,那就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ep;&ep;他们都还记得。但是他们今晚没有提起过这句约定。一句也没有。

&ep;&ep;这也许是一种逃避。

&ep;&ep;井上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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