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等到他们抵达时,一众官兵散在顾府的院落里、厅堂间,手里有的执着明晃晃的刀,有的为了翻书翻东西方便就卸了兵刃。
&ep;&ep;整理出来的书册、账本件件散放,一片狼藉,全撂在院子正中间。
&ep;&ep;其中除了几样稍微贵重一点的砚台笔洗,什么大笔银钱都找不出。
&ep;&ep;大理寺的人翻了账本,也尽是认认真真、规规矩矩的记载,实在查不出一笔不合法规的账目。
&ep;&ep;他们觉得这事蹊跷,连忙奏禀了韩呈。韩呈这才叫上沈扈、马春风二人一起来现场看。
&ep;&ep;尽欢也惊奇,不知道是不是阿丧这小厮机灵转移走了。唔,按常理不太可能,他怎么能未卜先知呢!那是……先生?
&ep;&ep;在这节骨眼上,唯有先生可能帮我,也唯有先生最能帮到我。
&ep;&ep;因为我之前跟先生打过招呼,一旦有事,无论是不是被上头怀疑,都请先生转移资产。
&ep;&ep;而且,沈扈作为门生,绝不会去查先生!
&ep;&ep;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看着这些抄出来的杂七杂八,十分平静,比此刻的沈扈平静多了。
&ep;&ep;“回圣上,一共查到账册五本,记载的收支没有超出朝廷俸禄之外的。此外,搜出的古董花瓶、名人字画,也只有寥寥几件,且均不是价值极高的那类。”
&ep;&ep;韩呈听完看向身边站着的沈扈、马春风二位,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ep;&ep;马春风傻了眼:“圣上,这,不可能的事,一定是账本造假。臣拿到的供状上明明白白写了元汉与顾尽欢有往来,这修缮古楼的款项十分之四都是她拿的。请圣上明察啊!”
&ep;&ep;尽欢跪着说道:“圣上,草民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全限马春风污攀造厉,草民的家中只有这么多底子,实在不敢有半点逾制。如果草民的账本可能造假,那么元汉的账本也可能被造假,供状更是片面之词做不得数。圣上,草民实在是冤枉。”
&ep;&ep;突然翻供加之反咬一口,沈扈始料未及。
&ep;&ep;本以为此案再无逆转,没想到她竟如此狡猾,家中竟抄不出一星半点赃款。
&ep;&ep;到底是怎么个内情,他一时半刻也摸不着头脑。
&ep;&ep;确实,人证、物证缺一不可,现在没有赃款,证据不足显然没法定案。
&ep;&ep;尽欢一面死拽着韩呈这根救命稻草,将一番诉苦演得声泪俱下,石头闻听皆能动容,何况韩呈这个仁慈君主乎!
&ep;&ep;“人先交给大理寺审理,这边再搜,三查有误,疑罪从无。”
&ep;&ep;“是。”
&ep;&ep;韩呈被这通波折闹得好生没脸,谁都没给个正眼就走了。
&ep;&ep;马春风和沈扈交换了个眼神,看向尽欢,正巧被她捕捉到了。
&ep;&ep;尽欢舔舔紧张得发干的嘴唇,被大理寺的人带着离开。
&ep;&ep;*
&ep;&ep;江州那头同时来报,说账册和查抄对不上,江州银曹的私人府库里只有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且江州本地没有发现元汉、顾尽欢挂名的地下钱庄。
&ep;&ep;大理寺卿姜海亲自提审江州元汉,四方都密切关注着这件案子,连暂时蹲大牢的尽欢都用身上的玉佩跟狱卒换了俩小道消息,啃着窝头打听外头的风声。
&ep;&ep;可这事儿倒叫姜海犯了愁。
&ep;&ep;因为元汉死不松口,他的几个师爷之前一口咬定顾尽欢与此案有涉,现在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听闻风向变了,立马改口,说供状是马春风派去的人逼着立的。
&ep;&ep;“大人,我的家也抄了,搜出了多少东西?顾大人家也抄了,发现一点不合法的收入了么?”元汉背脊挺得很直,“人证是马春风诬陷逼供的,物证您也看见了,什么也没有啊!这都要抓人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啊?”
&ep;&ep;姜海哪里知道情况会这样。
&ep;&ep;之前圣上发了雷霆大怒,要下面彻查,可一扭脸什么罪证也查不出。朝廷上闹得沸沸扬扬,圣上拉不下脸,只能让沈扈背锅。
&ep;&ep;可是沈大人这些年可是一条线上的,弹劾、审查,这都是一条龙制度,沈大人以前就算官位不高,却也查检了不少贪官污吏,没失过手……
&ep;&ep;这么一个好官又怎么会看走眼呢?
&ep;&ep;以他的脑筋恐怕怎么也想不明白,大昭规定不能对犯人动刑,三审无望,他只能一纸奏折递给了韩呈裁断。
&ep;&ep;“既然没问题,那就放了。不是说疑罪从无就不用再上报了么,你们又交上来做什么?”韩呈把折子放在一边,直接问大理寺卿姜海。
&ep;&ep;姜海说道:“臣无能,可是臣心中颇有疑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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