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看着对面的少年,“神仙哥哥,你同我的漂亮哥哥很像。”

&ep;&ep;眼前人握着书卷,蓝衫斯文,他说话时很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秦晚妆对上那双藏了稀疏星子的漂亮眸子,看见他轻轻弯了眉眼,嗓音温煦,“那实在很有缘分。”

&ep;&ep;“是呀是呀。”秦晚妆点点小脑袋。

&ep;&ep;可有缘分了。

&ep;&ep;她觉得他们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是神仙哥哥要更年幼些,而漂亮哥哥已经是大孩子了。

&ep;&ep;秦晚妆想了想,有些犹豫,“只是,你们有些时候又很不一样。”

&ep;&ep;神仙哥哥浑身上下都很温柔,像汉白玉化成的一样,清疏雅正,他似乎对所有人都很有耐心,像是能包容一切,时时刻刻恪守着君子的雅行。

&ep;&ep;而漂亮哥哥就像风里长大的野草一样,秦晚妆有时能看见他眼里孤注一掷的绝望,和绵延万里永不消逝的惶恐。

&ep;&ep;他好像一直找不到家,又一直在害怕。

&ep;&ep;漂亮哥哥总觉得自己藏得很好,但她都能察觉到呢,她可是天底下最冰雪聪明的小姑娘。

&ep;&ep;秦晚妆有些难过。

&ep;&ep;她的漂亮哥哥在哪里呢。

&ep;&ep;青枫吹起又落下,秦晚妆有些无聊了。

&ep;&ep;神仙哥哥一直在读书,好像从来不会倦怠一样,有时他会跟侍从出去,但很快又会回来,秦晚妆在神仙哥哥手里,看见了天下的舆图、状元的策论、以及边陲小国的国书......

&ep;&ep;秦晚妆问:“神仙哥哥,你不无聊吗?”

&ep;&ep;他似乎有些疑惑,漂亮的眸子怔忪一会儿,抬手摘下小姑娘头上的青枫,“惟尽责耳。”

&ep;&ep;真奇怪,秦晚妆想。

&ep;&ep;原来神仙是这样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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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秦晚妆眨眨眼。

&ep;&ep;刹那间,大雾接天而起,又慢慢散去。

&ep;&ep;秦晚妆晕乎乎的,眼前乍然漆黑一片,逼仄的空气里弥漫着焦枯的干草味,秦晚妆咳了两声,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快,小手轻轻往两边扒拉,从干草堆里爬出来。

&ep;&ep;秦晚妆小脸儿惨白。

&ep;&ep;这是哪儿啊。

&ep;&ep;她往四周看。

&ep;&ep;雪落大漠,寒风肃杀。

&ep;&ep;鼓声阵阵,雄浑如黄河落日,猩红的绸缎顺风荡起,掀起火焰般的滔天巨浪。

&ep;&ep;血,都是血。

&ep;&ep;火光冲天,尸骸遍地。

&ep;&ep;空气里飘着呜咽的抽泣声,脏兮兮的小孩儿跪在城门口,对着面前的尸体嚎啕大哭。

&ep;&ep;“开城门啊!”

&ep;&ep;“我求求你们了,开城门啊!”

&ep;&ep;有人锤地恸哭。

&ep;&ep;他身边的男人拿着破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他疲惫地靠着城墙,嗓音喑哑。

&ep;&ep;一只黑鸦落下来,男人猛地把小孩儿抱进怀里,下颌靠着小孩儿的头顶,喃喃道:“幺儿,别怕,咱们能活,咱们能活......”

&ep;&ep;秦晚妆踉踉跄跄爬出去,城门口燎起熊熊烈火,杂着清冷的碎雪,她有些害怕,“这、这是哪里呀,神仙哥哥呢......”

&ep;&ep;墙角的男人目光无神,“神仙、没有神仙,没有神仙......这里全是死人!全是死人你瞧不见吗!”

&ep;&ep;秦晚妆被吓得一激灵。

&ep;&ep;他拼命把怀里的小孩儿抱紧,小孩儿哭着喊爹爹,他乍然清醒了似的,恍惚地看着秦晚妆,“你是哪家的孩子,快跑吧、快跑吧。”

&ep;&ep;“跑、往哪儿跑......”他说着说着落下眼泪,从地上艰难爬起来锤墙,嗓音嘶哑,“开城门啊!收留收留我们吧,军爷,求求你们了,开城门吧。”

&ep;&ep;“开城门啊!”

&ep;&ep;“军爷,开城门吧......”

&ep;&ep;哀号遍野,一把火烧得天色如昼,空气里充斥着血气。

&ep;&ep;城墙上。

&ep;&ep;将士们大多于心不忍,“开城门吧,大人,我们能守......”

&ep;&ep;“大人,那些都是普通百姓啊,咱们在外面拼杀,为的不就是他们吗?开城门吧,求您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