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公公欲上前唤醒正在“轻薄”摄政王的小太后,却被凤殊影冷冷扫来的一眼止住了脚步。

&ep;&ep;还好今日的早朝已经接近尾声,摄政王露在垂帘外的半拉身子淡定对阶下臣子发号施令,一时倒也风平浪静。

&ep;&ep;石中钰睡得并不安稳,耳畔是朝中大臣们争论不休的声音,脑中前世今生的回忆混搅在一起,让她昏昏沉沉。

&ep;&ep;突闻许公公尖细的一嗓“退朝”,石中钰猛然从梦中惊醒,正要跌进倚靠男子的怀中,却被一只铁臂牢牢托举,稳住了身子。

&ep;&ep;“殿下当心。”清冷的声音在她脑顶响起,与梦中火热的男子判若两人。

&ep;&ep;“哀家失礼了,有劳摄政王。”石中钰迅速坐起身子,偷偷抚摸发麻的脸颊,方才....她可是靠在凤殊影肩头睡着了?

&ep;&ep;好丢人啊!不过...石中钰偷偷打量起凤殊影的表情,见他面上波澜不惊,想到上一世自己对他百般疏离,刻意冷淡,却换来他不休不止的步步紧逼。

&ep;&ep;莫非...凤殊影就是不喜女子主动,那她要不要主动一些,好惹他厌烦?

&ep;&ep;凤殊影看向坐在凤椅上的石皇后,少女娇嫩的脸上还印有他衣上盘蟒刺绣的压痕,柳眉微蹙,明媚的大眼滴流直转,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ep;&ep;“殿下,请随微臣移步垂拱殿。”

&ep;&ep;“有劳摄政王带路。”

&ep;&ep;石中钰从垂帘后走出,昱阳帝紧随其后,朱昱好奇地看向石中钰脸上的红印,憋了半响,终是忍不住问道:“母后...你可是躲在帘子后补觉了?。”

&ep;&ep;石中钰微微一怔,瞥了一眼走在身前的摄政王,一本正经道:“皇上胡说些什么,哀家...哀家这是听闻各地的险情后,愁得上了火。”

&ep;&ep;走在身前的凤殊影没什么反应,倒是紧随在三位主子身后的许公公步履间一个踉跄。

&ep;&ep;垂拱殿是皇上处理政务和召见大臣的宫殿,永宁帝在位时,垂拱殿不过就是他白日宣淫的一处场所,书房中连个桌案都没有,如今被摄政王重新启用,内侍省赶忙布置了一张黄花梨平头书案,以供摄政王批阅文书。

&ep;&ep;也不知是内侍省忽略了同为辅政的皇太后,还是得摄政王授意,总之,书房内只有一张书案。

&ep;&ep;对面暖阁的矮塌上倒是有一张小桌,不过一般是供皇上休憩时喝茶所用。

&ep;&ep;石中钰走进殿内,目不斜视地领着昱阳帝走进暖阁,爬上矮塌,随即命星蝉拿出早已备好的《千字文》放在桌上。

&ep;&ep;“母后...这本《千字文》,朕已能倒背如流了。”朱昱得意道。

&ep;&ep;“哦,《论语》和《孟子》呢?”

&ep;&ep;“也都学过了,母后,朕见三哥都已在读《资治通鉴》和《帝范》”

&ep;&ep;石中钰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心念:所以三皇子菜被凤殊影送去扫皇陵。

&ep;&ep;“皇上未时还要去御书房听课,这会子就歇上片刻,星蝉,把《南朝游记》拿来给皇上看看。”

&ep;&ep;朱昱大眼一亮,这等闲书都是先生不让碰的,以前四哥偷偷翻看时还被先生训斥了几句,当下好奇地接过,兴致冲冲地翻阅起来。

&ep;&ep;石中钰则是让星蝉在桌上摆上几盘蜜饯,一面看起宫外流行的话本一面捻起盘中的蜜饯往嘴里塞。

&ep;&ep;皇上和太后窝在矮塌上,迎着窗棂间隙泻下的温暖日光,悠哉悠哉地沉浸在手中的闲书中,与闲适安宁的二人相比,三丈开外的书房内,几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大臣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今日早朝的内容。

&ep;&ep;大臣们偶尔瞥向矮塌上不务正业的二位主子,内心感叹南朝亡矣,随即对桌案后的摄政王献出良策,争先恐后表达自己肝脑涂的决心。

&ep;&ep;石中钰扭了扭发酸的脖子,见到昱阳帝还抱着那本游记精精有味地读着,不禁莞尔一笑。

&ep;&ep;“星蝉,去小厨房把午膳取来。”

&ep;&ep;国丧期间,御膳房中都不见了活物,就连炒菜的猪油都改成了菜籽油,无论炒什么菜都挂着一股青草的苦涩味。

&ep;&ep;上一世,石中钰本就在石家备受冷落,再加上入宫后突逢变故,她被凤殊影架在太后之位上,整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自然不在乎这一个月的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