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飞轻轻将酒坛子放在石桌右侧,将最上层的黑瓷碗放在正中间,里面是一碟盐花生。然后将剩下两个瓷碗摆放到两侧。

慢慢拎起沉重的酒坛,为白鲸和自己各自倒上了一碗晶莹剔透的陈年酒酿。

他缓缓地坐在白鲸对面,右手端着黑瓷碗,眼神空洞的望着清澈酒液,似乎在回想着让人难以释怀的陈年旧事。

“那时我正值弱冠之年,彼时家境贫寒,境地凄苦。家里的乡村老少供不起我读书的费用,于是我便四处走动,替别人抄书度日。”

曹飞狠狠的灌下了一碗酒,凉爽辛辣的酒酿顺着喉咙滑入肚子,使人精神一振。

“一日我去南柯城抄书途中,在山道上遇到了土匪,正是虎煞岭附近最大的土匪山寨虎煞帮。”

“当时虎煞帮刚经过官府围剿,正是缺人的时候,就这样我被抓到山寨中充当最底层的小啰啰。”

他微微顿了口气,拎起旁边的酒坛子又为自己倒了一碗酒。转头却看见白鲸滴酒未沾。

“请,这是东极城醉玉阁的红尘酿,酒性烈且绵,回味无穷,最是解人消愁。”

“好。”

白鲸不怕他往酒里下毒,远超常人的体魄和御山界圣力加诸于身,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也不为过了。

他猛的抬起黑瓷碗,仰头一饮而尽。只见喉结蠕动中,一整大碗的红尘醇通通入肚。

“好!爽快!”

曹飞见白鲸如此豪情大气,心中不由得顿生好感。出声赞叹的同时,又端起酒坛子为白鲸满满上了一大碗。

透明的酒液溢出碗面,流到凹凸不平的灰石桌上,浸润着粗糙干燥的表面。

“请继续,我洗耳恭听。”

端起黑碗微微抿了一口,直接喝去了三分之一的酒液。他双目正视曹飞缓缓说道。

“就这样我做了一年多的土匪,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为其他土匪服务的杂役,在这段时间里我也算是领悟到了生存之道,做事也越来越圆滑,越来越老辣。”

“偶然间我争取到了一个打探城内情报的机会,借着任务完成后的空隙,我偷偷回了一趟老家。“”

“结果、结果,我家中仅剩的老娘以为我被土匪杀害,整日郁郁寡欢,担忧成疾而死!”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眼眶泛红,瞳孔中流露出暴虐愤怒的情绪。紧接着仰头又灌下了一大碗烈酒,咬牙切齿说道。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一定要杀了虎煞帮上下所有的人!”

曹飞语气缓了缓,无意识端着已经空荡荡的瓷碗。脸上的表情除了悲痛还有一种崇拜和景仰。他继续说道。

“真是天公作美!虎煞帮与狂刀帮向来水火不两立,就在我刚打算返回虎煞帮中,继续潜伏打算从长计议时,两只匪帮发生了冲突。”

“也就是因为这一场冲突,我遇到了此生中最敬仰的男人,我永远的老大哥,鲁一发!”

“这鲁一发是?”

白鲸从黑虎阿福口中得到的情报里,可没有关于这个人一丁一点的信息。

“是狂刀山寨的上一任大当家,也是我的人生导师。”

“哦,原来如此。那他……”

“死了,被虎煞帮暗算而死……”

曹飞语气中略带着一丝颤抖,又猛地给自己倒了一碗红尘酿,抬头一饮而尽。

“在虎煞帮中无数个日月里,我一直幻想着有人来救我。”

“在我的幻想中救命恩人是一个盖世土匪。我希望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紫色背心,脚踏粗布草鞋来救我!”

“那一天终于让我等到了,鲁大哥豪情万丈,谈笑间用一把大关刀劈死了十几名土匪。”

“当我看到他的战斗英姿时,就决定非这个男人不追随!”

看来这个叫鲁一发的前大当家相当具有人格魅力啊,竟然引得曹飞如此推崇。

白鲸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自顾自的端起酒酿,细细品尝。

“就在鲁大哥带领狂刀帮乘胜而归时,我趁机出现,提出想要加入狂刀帮的请求。也许是志同道合,我和鲁大哥对视的第一眼就已经惺惺相惜,莫名的感到亲切。”

“那时我弱冠他而立,此后的两年里他不但教导我武功,还传授我时间管理技巧和帮派管理经验。俨然是想要立我为下一任帮主。”

“唉……”

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眼神中除了怀念,还有一种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接下来的事情刚才讲过了,他中了虎煞帮的圈套,外出时被埋伏。最后……尸!骨!无!存!”

曹飞右手紧握成拳,掌缘处微微发白,整个人身体轻轻颤抖,体内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啪!”

他一拳砸在灰色石桌上,装着盐花生的黑瓷碗震动了一下,旁边沉重的酒坛子轻轻摇晃。

“十多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原以为当上狂刀帮大当家就可以报此血海深仇,但那时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狂刀帮不管是人数上,还是在高端战力上比之虎煞帮都要低上数个档次。于是我便励精图治,一边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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