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差点都忘了,玉姐姐很爱干净的。

&ep;&ep;容玉面上显露出几分嫌弃,却是伸出手,轻轻地擦掉了她眼下凝着的一颗泪珠,温柔地摸了摸她哭得发红的眼睛。

&ep;&ep;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都让她哭成一簇一簇的了,明亮的大眼睛哭得红彤彤水润润的,仿佛让春雨打过似的。

&ep;&ep;见她哭完了,容玉吩咐小碧打盆温水进来,给容文文洗脸。

&ep;&ep;不一会儿,温水便打来了,容玉将干净的巾子放入铜盆中浸湿,拿起来拧干后,欲给容文文擦脸。

&ep;&ep;容文文接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玉姐姐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已经长大了。”

&ep;&ep;容玉闻言,眸色一深,目光落在她身上,确实,他也感觉到了,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ep;&ep;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ep;&ep;容文文洗完脸后,之前松松垮垮挽着的发髻已经彻底散得不像样了。

&ep;&ep;她正想唤小碧进来帮她梳头,却见容玉拿起了妆台上的月梳。

&ep;&ep;容文文见状,一屁股坐在绣墩上,一脸乖巧地等容玉帮她梳头。

&ep;&ep;容玉没有用月梳,而是用五指轻柔地帮她疏通着散乱的长发,一点都没有弄疼她。

&ep;&ep;容玉这动作,忽而使容文文生起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她还来不及回忆,注意力便让铜镜中容玉出色的面容给吸引了去。

&ep;&ep;两年没见,玉姐姐出落得越发清贵了,若说她以前的气质像佛前供着的莲花般神圣不可触摸的话,现在则有如西王母瑶池中百年才凝得一滴的玉露,圣洁得连看一眼都觉得是冒犯了。

&ep;&ep;容文文忽而想起,以前她带着玉姐姐出去的时候,还有和她不对盘的官家小姐当着她的面说玉姐姐的气质比她还好,她一个大小姐让身边的下人衬托得像个小丫环一样。

&ep;&ep;容文文当时听了这话还挺高兴的,玉姐姐气质是很好嘛。

&ep;&ep;容玉在她身后,从容地为她通着发,专注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但容文文却在其眼眸中看到了她熟悉的温柔。

&ep;&ep;容文文心中一暖,笑眯眯道:“玉姐姐,你都好久没帮我梳过头了。”

&ep;&ep;容玉以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道:“以后奴婢天天都帮小姐梳。”

&ep;&ep;容玉说话总是不慌不忙的,每次听她自称奴婢,容文文总觉得,她好像是在自称本宫,带着一种高贵冷艳。

&ep;&ep;容文文开心地应道:“嗯啊!”

&ep;&ep;不一会儿,容玉就帮容文文梳好了一个精致的双平髻。这是他以前经常帮容文文梳的发髻样式,梳好后头上是两团小揪揪,再在揪揪上缀满珠花,看起来伶俐又可爱。

&ep;&ep;容文文觉得好看是好看,但是——

&ep;&ep;她嘟囔道:“玉姐姐,我今年都十六了,去年就及笄啦!以后不梳这个了。”

&ep;&ep;容玉唇角弯弯,纤长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头顶两个软软的小揪揪,一本正经道:“可爱。”

&ep;&ep;容文文朝他皱了一下鼻子。

&ep;&ep;容玉轻笑,慢慢俯下身,下巴虚虚地抵在容文文的小揪揪上。

&ep;&ep;他抬手,以一只食指轻轻托起了容文文的下巴,眸色专注地打量着镜中的少女。

&ep;&ep;镜子里出现了两张不同类型,但同样绝色的面孔。

&ep;&ep;容文文是巴掌大的小圆脸,秋波眉下一双杏眼波光流转,小巧的鼻尖娇俏可爱,樱唇珠润饱满,不点而红,美得娇俏可人。

&ep;&ep;而她上面的容玉,一双羽玉眉衬得狭长的凤目颇具神韵,棱角分明的面容,于女子来说有些过于高挺的鼻梁,微尖的下巴和桃花瓣般的樱粉薄唇,组合起来美得令人惊心动魄,还带着几分雌雄莫辩的美色。

&ep;&ep;容文文看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傻乎乎道:“玉姐姐,你好漂亮啊!”

&ep;&ep;“小姐也是。”容玉慢条斯理道,“不知道将来,哪位郎君有幸,能娶得小姐入门。”

&ep;&ep;他在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铜镜中的容文文,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ep;&ep;容文文捧脸小小害羞了一下,然后幻想道:“我将来嫁的夫君,一定会长得很好看的。”

&ep;&ep;容玉轻轻地“嗯”了一声。

&ep;&ep;“玉姐姐,”容文文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ep;&ep;容玉垂眼看她,不答反问,“小姐呢?将来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ep;&ep;“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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