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仲红着脸,垂头不语。

&ep;&ep;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今日他回府,女儿闹完,妻子又闹——谷氏哭哭啼啼的,言里言外嫌他俸禄少,一口咬定二房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给长房。

&ep;&ep;他心里清楚,谷氏私房钱是不少的,东拼西凑,好歹也能还个七八成,但以他对谷氏的了解,谷氏怕是一分钱都不想还的。

&ep;&ep;这阵子家里怕是有得闹腾了。

&ep;&ep;也好,家里出点事折腾一下,盯着他的人便少一些。

&ep;&ep;容青仲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容文文倒是答应了,明儿一早去找容娴娴谈谈。

&ep;&ep;次日,容文文怕谷氏找她撒泼,有心回避,便没有亲自过去将军府,而是派了小碧过去,好说歹说将容娴娴请了过来。

&ep;&ep;容娴娴过来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肿的,只怕是哭了一夜。

&ep;&ep;容文文见她这小可怜的模样,只觉得也有些头大,她这个二妹妹怎么这么爱哭啊,每次一哭都止不住。

&ep;&ep;在容文文的耐心哄问下,容娴娴才将谷氏算计她的事情说了。她是想着,她要是嫁入禁坊,谷氏不敢在她嫁妆上动手脚,只能全部交出来。

&ep;&ep;容文文听得抚额,“傻孩子,你就算不嫁到那里,嫁到夏家去,二叔也会帮你要到全部嫁妆的。”

&ep;&ep;容娴娴红了眼眶,“我知道的……”

&ep;&ep;这事,她已经听她爹说过了,也正因此,她才觉得更加愧疚。

&ep;&ep;容娴娴垂泪道:“既然当年我眼睛的事和姐姐无关,那姐姐也不用管我的亲事了。你们又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欠你们的,我唯一的用处也就是这样了。我已经是个身残之人,还不如代姐姐嫁过去,反正也是了此残生。”

&ep;&ep;听了她这自暴自弃的话,容文文有些生气,“你干嘛要这么想啊?好端端的亲事放着不要,非要嫁进那牢笼似的地方!”

&ep;&ep;“我不能嫁,那姐姐又如何能嫁?”容娴娴也难得地同她顶嘴,“那地方,进去了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一趟?姐姐你又如何受得了?我不同的,给我些书看,我在哪儿呆着都一样。”

&ep;&ep;容文文有些来气,便故意吓唬她道:“我可是听说周质子很凶的,面丑身残,还爱打人!”

&ep;&ep;容娴娴闻言,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还是道:“我不怕的,他要是打我,我就躲远点,反正他也站不起来,总不至于推着轮椅过来打我吧……”

&ep;&ep;容文文听笑了,她想象了一下——周质子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拿着棍子,追着人打——这画面想想都有几分可笑。

&ep;&ep;“好啦,”容文文一把抱住她,“这周质子,我是要嫁的,你就别和我抢了。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你谁也不许说。”

&ep;&ep;容娴娴闻言,好奇地看着她。

&ep;&ep;“我……其实喜欢周质子,已经与他私订了终身。这门亲事,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你就不要给我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