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见他们大包小包的礼物提来,不由问道:“任老爷,李大娘,你们这是?”

“这次的事情是辛苦张道长和九叔了,我们这是专程来回礼答谢的,要不是你们帮忙,这念恩指不定就魂飞魄散了。”

“任老爷不用这样,该说的我也说了,结明婚,请天婚这事我也有好处,也得了报酬,这礼物就不用了。”

李大娘闻言,直摇头,坚决道:“我们只是普通人,不知道您这些高人得了什么报酬因果,我们这俗物答谢,你若是不收下,我们良心不安。”

张玄苦笑着看了九叔一眼,示意道:这该怎么办。这李大娘经过了昨晚一事,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硬气老太太模样,这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倒是让他难办。

但是道士办事,办多少事收多少礼,这是因果,多收了,那就要折功德,也会把事情纠缠不清。这明婚一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后续麻烦,但是多收了礼物,那还是要折功德的。

九叔会意,喝了口茶,出言劝道:“李大姐,任老爷,我们修行中人,讲的是因果,哪怕是受人之托,也是按出力收取酬金,收多了那就是折了因果和修行。阿玄办这事已经得好处,你们操办纸人纸马也给了报酬,再多那就对他不好了。”

九叔将话说重了三分,折了功德,不一定有损修为,但是也是把话说重了,被劝的人才听的进去。

“这……”

李大娘和任发面面相觑,他们就是普通人哪里知道这么多门门道道,这送礼送多了还对人不好?这可怎么办,人家从发现这件事就一直帮着你,出谋划策,又操办一切,这不能回报人家心里过意去不去。

忽然,李大娘想起了那天秋生带着张玄来时说的那些话,张道长来任家镇是要定居的,但是还没找到心仪的房子。念及此,李大娘拿定了主意,道:“张道长要来任家镇定居可曾找到心仪的房子?”

“李大娘,您这是?”

“如果你不嫌弃,你看我那老宅怎么样?”

张玄听了,疑惑道:“那个老宅不是任家祖宅吗?怎么......?”

张玄疑惑的看向了任发,若是以前两家不和,李大娘为了生计将老宅租给无家可归的旅人,任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两家和好,怎么可能动用祖宅?

任发一听却是笑了起来:“张道长误会了,这老宅虽老却不是祖宅,而是我二叔留下的老宅,任家的祖宅在隔壁天堂镇,不在这。若是张道长满意,这祖宅就送给道长了。”

任发倒是大气,一旁李大娘也是点头同意,张玄却是苦笑一声:“你这可比礼物贵重多了。不如这样,我租下这房子吧,租金和往常租客一样。”

“哎,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事,那就用租的,想租多久租多久,租金一个月五十文,二嫂你看这样行不行?”任发快人快语,替自家二嫂答应了此事。

这么大个宅子一个月才五十文,这和白拿有什么区别?可是张玄还来不及出声反对,李大娘也是点头坚决道:“就这么办,张道长你不要推辞,不然老婆子我转头就走,这礼物也留在这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玄也没什么好推辞了,点头答应道:“那好吧,不过日后要多多叨扰了。”

听到张玄答应,任发和李大娘脸上才露出了一抹微笑,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到了傍晚,这才在下人的提醒下出了义庄要回任家镇。

送完人回来就见到九叔的那张笑脸:“怎么?体会到打交道的麻烦了吧?”

“师叔别笑,这任老爷可不只是打算答谢,只怕也是为了以后谋一份平安。”

“废话,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听了因果之说后更加热情?你知道就好。”

九叔说完摇摇头转身离开,张玄能认识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就好,虽然说任发李大娘不是什么坏人,但是这个道理还是现在明白好,省的以后进了别人的套子。

张玄心中想的却是不大一样,虽然说人老成精,李大娘和任发经过明婚都认识到了九叔和他是有真本事的人,送礼答谢,乃至低价租房子,都是为了拉关系,做一份保险。只不过,张玄知道任发的父亲尸体二十年不朽,不动还好,一动那就会出事,正好替他解决这个事,偿还了情分,反正陷不进去。

这人啊,谁心里没个算盘,甭管他好人坏人,这算盘总会打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