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一晚,两人相拥而眠,江娴能感受到他肉体隐忍的欲望,可是他并未逾矩半分,就像他承诺的那样

&ep;&ep;靓坤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ep;&ep;阳光经过窗幔,柔和了几分,没那么刺眼

&ep;&ep;空调不断输出冷气,那条鹅黄帷幔轻飘飘的随风拂动着

&ep;&ep;这一觉他睡得很好,飘忽不定的命途,他已经记不清他多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ep;&ep;江娴还睡着,她不知何时又转了身,缩在他怀里,熟睡的她没有意识,那只鲜艳的花臂正搭在他腰上

&ep;&ep;他的胳膊有些麻,但是他不愿抽开

&ep;&ep;怀里的江娴半伏在他胸膛,棕色卷发垂到他胸口,手臂,那软嗒嗒的缕缕发丝,被阳光映得散发微弱光芒

&ep;&ep;她难得静谧乖巧,平时的嚣张咄咄逼人,也在熟睡时消失不见,那双不是散怒火就是含泪花的杏眼此刻也安安静静的闭着

&ep;&ep;他忽然想到她那天说的话,她说他是海,万丈深海

&ep;&ep;他想乐,他觉得他不是,她才是海

&ep;&ep;是足以磨灭他所有理智的海,是他只望了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的好风光

&ep;&ep;靓坤眯着眼,默不作声的凝望怀里的江娴

&ep;&ep;他承认,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抱女人睡觉

&ep;&ep;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和女人睡素觉

&ep;&ep;他不确定这份虚无缥缈的感情他到底能抓住多久,或许他从未抓住过,她不过是迫于无奈才留在他身边,如果别墅的大门敞开,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逃跑

&ep;&ep;这才两天,他就有些精疲力尽了

&ep;&ep;他发现他根本就讨不了她欢心,现在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她暂时不会动不动就给他甩脸子了

&ep;&ep;他不想去纠结了,至少她现在还在他身边

&ep;&ep;而且这个风口浪尖上,他说什么都不会放她走,一是乌鸦,二是她现在已经露了面,骆驼那边早已视她为眼中钉

&ep;&ep;昨天,他是真的起了想博台湾景丰年的念头,混这条道的,野心无边无尽,他还是个草鞋仔时,就盼着能混个堂主当,现在如愿以偿了,却又惦记上蒋天生的位置

&ep;&ep;他自知景丰年倒不了台,毒品走私生意能屹立十几年,景丰年必定是有白道后台戳着的,而且那个人物绝对不简单,保景丰年这种狂妄之徒,和偷天换日没什么区别

&ep;&ep;但是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弄垮台湾土皇帝,不说扬名立万也足够在道上更吃得开

&ep;&ep;可是这个念头,又沉没在他心里消失不见

&ep;&ep;正是因为江娴那句似骂非骂的别犯病

&ep;&ep;他猜不透她说话时的心思,是单纯觉得他脑子有病?还是怕他出事?

&ep;&ep;或许是因为他醒来时,发现她正依偎在自己怀里,她这无意间的举动却触动了他

&ep;&ep;他突然有了掣肘,他怕他会死无葬身之地,那她怎么办?她可能都不会掉一滴眼泪,但是谁来保护她?

&ep;&ep;他也不过是个凡人,他只有一条命,稍有差池,尸骨无存

&ep;&ep;他以前不怕死,要是怕死也不会踏上这条路

&ep;&ep;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为她,他变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弱胆小鬼

&ep;&ep;江娴昏昏沉沉醒来,她发觉自己正平躺在床上,身旁男人不见了踪影

&ep;&ep;房间很安静,只有空调输送冷气的声音,还有窗幔被吹动,垂在地面的流苏穗儿沙沙的响

&ep;&ep;她未曾多想,身边少了个人也并不觉得心里空落

&ep;&ep;她只是觉得奇怪,她记得她昨天一直警惕着,就算关了灯,她也没什么困意

&ep;&ep;可是她最后还是不知不觉睡去了,好像都没有动地,一直在他怀里

&ep;&ep;江娴踱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

&ep;&ep;她没什么事儿做,在屋里绕了一圈儿,从书架上随便挑了本书

&ep;&ep;她慵懒的趴在贵妃塌上,百无聊赖的翻阅却也自知看不进去

&ep;&ep;过了一会,房门把手咔哒响了下

&ep;&ep;江娴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哪个孙子来了,她依旧懒洋洋的趴着,眼皮子都不抬

&ep;&ep;脚步声渐近,未等江娴翻身,她便被一把抱起

&ep;&ep;靓坤胳膊一转,带她翻过身来,将她公主抱在怀里

&ep;&ep;江娴气的直咬牙,手里的硬书壳一下一下砸他的额头

&ep;&ep;他不恼,反而咧着嘴角笑,任由她折腾

&ep;&ep;“现在想起来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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