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骑马跟着的侍卫有三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下马过来推马车,想要下来的苏辰脚步没沾到地儿呢,车子就从泥坑里出来了。

只是这一段路况实在太差,刚下过雨又来来回回有大车经过,这路上到处都是泥沟纵横,前脚才出一沟,后脚就陷入另一泥沟。

一开始穿着鲜亮的侍卫们,没走出这段路呢就都成了泥人。察岱也在车里坐不下了,跳下车来沿着路边走。

苏辰一瞧,也要下来。

深觉失策的康熙拦不住儿子,掀开窗帘看了看,同样扶着车跳了下来,然后干干净净的靴子上顿时一脚泥。

让有强迫症的人看着,觉得很不舒服。

梁九功在后面呢,见万岁爷下来,赶紧跑过来扶着。

皇上都下去了,常海还能在上面坐着吗?紧跟着下来了,最后只剩下懒呼呼的保成,扒在车窗口,看着外面一路的黄泥满脸嫌弃。

康熙笑道:“保成,下来走走。”

小家伙连忙摇头,道:“阿玛,我很轻的,不压车。”

你还知道不压车?

苏辰忍不住笑起来,“那你就在上面坐着吧。”

正说着话,倏一下子有什么东西从旁边的田地里闪过,苏辰哎呦了一声,随手抓一个泥块就扔了过去。

他在山里抓野兔、野鸡之类的惯了,随手抓的泥块是散的,被他投出去的力道却不小,竟然将那飞速闪过的灰色兔子给打晕了。

侍卫们不由地大声喝彩,察岱已经跳下去,一脚一脚的走过去,将那晕在田里的兔子给提溜了过来。

康熙赞道:“好肥的一只兔子,咱们有口福了。”

苏辰:说的好像您缺一口兔子肉吃似的。

察岱也很惊讶,没想到小表弟现在手上都有功夫了。晕着的兔子突然一蹬腿儿,又在他手里跳蹬起来。

察岱哎呦着,然后毫不客气地将这兔子在地上摔晕。随后向苏辰竖起大拇指,道:“辰儿,等围猎的时候,我要跟你比一比。”

康熙一向对妻子家的长兄子侄没有过多的关注,今儿个儿子要找他们一起出来,这短短的相处时间让他发现,他们都是有些才能的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喊着从前面的路上跑来,到跟前,看看田里那一串脚印,再看看路上这几个路人,伸手道:“赔钱。”

的确是踩到人家田里了,康熙给梁九功示意了一下子。

大总管立刻解了腰间的钱袋子,从中摸出一个碎银子扔给那人。

见他们这么好说话,那人眼珠子一转,指着察岱手里的兔子,道:“这是在我家田里捉的,也得给我。”

一个侍卫上前就搡了那人一把,道:“给你脸了是吧。”

宫廷侍卫在宫里是侍卫,但却都是在贵族人家的子弟里选的优秀的,哪个在外面行走的时候不称一声爷的?

那人一瞧侍卫的气势,知道不好惹,却还嘴硬道:“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地吗?”

侍卫立刻忍不住笑了声,回头看皇上一眼,好整以暇道:“谁家的?”

“我们是明相家的。”那人双手拱拳,一脸得意。

侍卫:…这下尴尬了,他也不了解京畿这些土地的情况,没想到这一问捅出了明相,回去皇上一问,明相岂不是要记恨自己。

其实记恨他还罢了,就怕给自家阿玛下蛆。

这家伙又看了眼皇上。

康熙眼里,这侍卫就是个孩子,说道:“老梁,再给他赔一两银子。”

兔子是儿子打的,自然要拿走的。

梁九功:老梁?

那人很是得意,一会儿赚了一两多银子,捧着就回去跟庄子上的管家讨巧。

走出这一段难走的路,再上车的时候,众人脚上都沾了不少泥,现下没有奴才处理,康熙看着鞋上的泥上不去。

车里铺着整洁的地毯,这样走过去都踩得脏污了,这还罢了,一路上看着脏污的地毯多不舒服。

康熙正为难呢,就见他儿子手撑着车板,转身一坐,而后脱下鞋在外面一放,人只穿着袜子进到了车厢里。

“阿玛,脱了鞋再上车。”

到车上的苏辰还提醒康熙。

这时候,他儿子在民间生活过的痕迹就很明显,身上没有一点儿贵家子弟的娇气,康熙笑了笑。

心里多少又有些难受。

这一天,经过京畿西北这条官道的人,都看到这么一辆奇怪的马车。宽大的马车外面,排排放着大小好几双锦靴。

靴子上沾着不少泥,也不知道这样的贵家公子,怎么给脚上踩了这么多的泥?

十里庄,村子的东边,空地上摆着许多麦秸秆和泥做的泥胚,黄义腰里系着上衣外衫,直起腰看了看刚从屋子里移出来的这些泥胚,叹息道:“以后若都是好天,入冬前咱们还是能把房子盖出来的。”

黄家长子提着一坛清水过来,揭开上面的黑陶碗倒了大半碗递给老父,道:“爹,不剩多少了,您歇着吧。前些天我们去扛活儿,问了城里青砖的价格,虽然比家里的贵一些,但我们的钱还是能盖两间出来的。实在不行,咱们买些青砖,不能到冬天了没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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