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湖水浸润他的前襟,她抬手过去,拇指擦过他的下颌,带去那抹血,揉搓几下,问:

&ep;&ep;“你中毒了?”

&ep;&ep;姚咸顿了顿,“旧疾而已”

&ep;&ep;复又带了些玩笑,“楚廷尉真是不留情,中了这么一掌,若不是公主,在下差点就命丧黄泉了。”

&ep;&ep;良芷觉得这人真是捉摸不透,“打不过人你还答应比武,真不怕死。”

&ep;&ep;“若不这样,这事情不好收场。”

&ep;&ep;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ep;&ep;良芷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道:“你不会是装的吧?”

&ep;&ep;她攀过去,鬼使神差地抓他的手,上下翻看,喃喃道“真的没有耶。”真的没有练武的痕迹。

&ep;&ep;姚咸任由她动作,眉毛好看地弯了一下。

&ep;&ep;他往前一倾,顺势回握过去,拇指精准摁住良芷手上的一块地方,悠悠磨着她的茧,说:

&ep;&ep;“公主很会使箭。”

&ep;&ep;姚咸的脸离她很近,她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次离她这般近,比如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睛,唇角翘起的弧度,似是真心同她讲着玩笑话,丝毫不将方才的生死一线当回事。

&ep;&ep;这个人真的好怪。

&ep;&ep;水从发梢里滴滴答答流下来,融到她微润的手背上,那点凉把良芷沁醒了。

&ep;&ep;她回过神来。

&ep;&ep;两个人都湿漉漉的,姚咸更狼狈,湿衣贴在身上,前襟被扯开来,露出一小片洁白的胸膛。

&ep;&ep;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姚咸慢慢站起来,脚步还有些不稳,“走吧公主,”

&ep;&ep;“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的,我带你去先换下来。”

&ep;&ep;公主第一次穿中原服饰。

&ep;&ep;良芷在里间随便挑了一套女装换上,是一件浅樱色的罗衫,里外三层的绯色轻纱织在一起,袖口和领口缝满了一排绯色的花瓣,精巧的针线错落在衣上,如落英缤纷。

&ep;&ep;她换好后出来,姚咸也换了衣服,坐在院子里。

&ep;&ep;他还是一身白,只是衣上多了点竹叶云纹,用的浅银色的线,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ep;&ep;层层迭迭的藤和花交缠在一起,阳光从藤架离传过来,稀疏的一束又一束铺开,大片的紫藤浅色光晕里,姚咸坐在架下,听到了响动,回过头来,眼中无波无澜。

&ep;&ep;两人一个坐在院中,一个人在屋前,就这么两两望着。

&ep;&ep;他一直盯着她看,发现他嘴在动,原来是他在夸奖。

&ep;&ep;“公主姿色动人。”

&ep;&ep;良芷忽然心生感慨,抿了抿唇角,走到他旁边也坐下,

&ep;&ep;光束里都是浮动的金尘,良芷想去捞,光就从指缝里擦过,良芷玩了一会,说道:“若你想离开楚宫中,我可以帮你。”

&ep;&ep;姚咸说公主说笑了,这事关两国之事,儿女情长不算什么。

&ep;&ep;他侧过脸,沉到她耳边,“这是渊国的罗衫,丝线是淮河上游的贡品,交到司衣监的纱女一点点织的,是我奶娘在临行时亲手送给她带去的大楚。公主会挑,玉泉很喜欢这套衣服,她平日都不舍得穿。”

&ep;&ep;良芷闻言想着起身,有些抱歉道:“啊,我不知道这个这么珍贵,我去换一套吧。”

&ep;&ep;“不必了,”姚咸摁住她的肩,让她重新坐回去,眼睛望向远处,声音悠然,又似含着沉思:

&ep;&ep;“她如今应当能穿上更好的。她在我身边,是没什么好处,我一个质子在楚宫中尚且如此,更何况她是一个女婢。”

&ep;&ep;他收回目光,“公主就这样穿着吧。”

&ep;&ep;有风过来,公主的头发已经干了些,发丝扬起,额前的发贴着眼睫过,良芷刺了一下,想抬头拂去,姚咸快她一步,把她的青丝留在指边,往后别好,又从额角擦到眼角,指腹带着微微的凉意和一点涩感。

&ep;&ep;又开始了,这般亲昵的动作,若是换了旁人,良芷早就一巴掌过去了。

&ep;&ep;可是眼前的人的表情是这边专注,她还记得吻的味道,而这个表情她见过。

&ep;&ep;那时候在池边,他就是这样看着玉泉。

&ep;&ep;公主后知后觉,凝眉退开来,“你看清了,我可不是玉泉,她已经走了。”

&ep;&ep;姚咸也笑,风吹过,叶子和花就哗啦啦地响,有声音淡淡飘进耳中,却入一颗石子投入沉静的湖面,掀起一波涟漪。

&ep;&ep;他说:“那公主透过我,看的又是谁?”

&ep;&ep;回了芳兰殿,舒落见一个衣着陌生的人大摇大摆进了门,方要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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