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冼卿的侧脸,兆焦看到他点了点头,又把车窗摇了上去,兆焦冲着他挥手,直到看着他开着车慢慢地从视线消失,兆焦才心满意足的向学校走去。

&ep;&ep;摸了摸嘴唇,兆焦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冼卿嘴唇的触感,和他本人不太一样,冼卿的唇真是热情而诚实。

&ep;&ep;“小焦。”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兆焦下意识蹙眉,心想应该是听错了吧,但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就残忍地打破了他的想象。

&ep;&ep;挡住兆焦去路的是一个瘦而高的中年女人,背微微弓着,五十的年纪,她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满脸皱纹,神色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他最后一次见她有了很大的不同。

&ep;&ep;兆焦停住脚步,一只手插入了衣兜握起了拳,一只手露在外面看不出异样,只是眼睛里的温度已经尽数褪去:“怎么,有事?”

&ep;&ep;“小焦,妈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你有没有钱啊?能给妈一点儿不?”

&ep;&ep;兆焦心里好笑,说的是给,不是借,他答:“没有。”

&ep;&ep;“怎么会没有呢?”女人有点儿着急,“你上大学都有钱,怎么会没钱呢?”

&ep;&ep;兆焦更觉得讽刺了:“你都说了我在上大学,那我上大学不要生活费,不要学费,不要书费的?我自己的钱我自己还不够花,哪里来的钱给你?”

&ep;&ep;“不对啊,”女人讷讷道,“可是你们学校不是前几天才给你奖了钱吗?我还听说你年年拿奖学金,怎么会没钱呢?小焦,我好歹是你妈,你是家里的一分子,现在咱们家里出了事,你不能坐视不理啊。”

&ep;&ep;兆焦冷下脸:“注意措辞,我早已经和你不是一家人了,你家里出了事,也和我没关系。”

&ep;&ep;“什么你家我家的?”女人有点儿生气,“我生了你,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家,现在你弟弟出了事,你不能不管,你有钱就拿出来,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ep;&ep;“哦?是吗?”兆焦露出讽刺的笑容,“那打欠条,一个月内还给我,可以吗?”

&ep;&ep;“你跟你妈还要打欠条?”女人猛然拔高了声音,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闻声扭头看了过来。

&ep;&ep;兆焦脸色有些难看:“我说过,你已经不是我妈了,不要拿这个称呼恶心我。”

&ep;&ep;“小焦,可是是妈生了你啊,我们的血缘关系你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ep;&ep;兆焦咬紧牙关:“如果可以,我真是恨不能把这身血液从头到尾换一遍,也不愿意和你流着同样的血。”

&ep;&ep;说完,兆焦快步走过女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听到后面门卫的声音:“女士,进入本校需要出具证明和登记,你是来干什么的?”

&ep;&ep;后面的话兆焦听不到了,他也不想听,他恶心那个女人,明明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了,怎么还有脸说他是她儿子?

&ep;&ep;兆焦没回宿舍,他从学校后门又出去了,周天的课到底是没上,估计去上了也没心情听课,不如不去,还免得那个女人找到教室去。

&ep;&ep;深秋的落叶被风一吹簌簌地从枝头飘落,路边有父母一左一右牵着裹得像个球的小孩儿在路边慢慢走,没走几步,小孩儿又被路上的一片树叶吸引,迈不动步子。

&ep;&ep;小孩儿父母只好也跟着停下,好声好气地劝解,哄着他……

&ep;&ep;被刻意遗忘的记忆随着这一幕和那个女人的出现终于再次浮现:

&ep;&ep;在兆焦十二岁之前,家庭确实是和睦的,父亲不算多么有钱,但事业也有所小成,母亲是重点中学教师,薪资不高,但很有一套管理孩子的方法,他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兆焦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ep;&ep;可是事情在兆焦十二岁那年彻底变了,兆焦的父亲被母亲撞见了出轨,而父亲的那个情人,肚子都已经大了,兆焦母亲兆呦是个文人,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当即离婚,兆焦的抚养权也相当强势地要到了手里,然后带着兆焦离开回到了老家。

&ep;&ep;兆呦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在她再婚之前,她带着兆焦边工作边照顾他,让兆焦即使没有父亲也过得很好。

&ep;&ep;但当遇到她的第二个男人的时候,兆呦慢慢地对兆焦的关注就少了起来,结婚之前兆呦其实还是征询了兆焦的意见的,兆焦彼时已经懂得父亲的罪行,他虽然难过,却也懂事得同意了。

&ep;&ep;兆呦结婚之后很快怀了孩子,随着那个孩子的出生,和继父对他的介意,兆呦有一天终于把兆焦叫到跟前,愧疚地对他说:“你先和外婆去住一段时间,我过段时间就来接你好不好?”

&ep;&ep;这个过段时间就一直到了兆焦的成年,他外婆的去世。

&ep;&ep;最后一次见面,是兆焦即将去大学,再过几天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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