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东蜀篇14（长嬴视角） (1/2)

&ep;&ep;我叫耶律长嬴，是东蜀的太子。

&ep;&ep;不过我和其他在皇宫里长大的小孩不一样，他们除了父皇之外，都有自己的母妃陪着长大。

&ep;&ep;就连只是记在宋娘娘名下的大皇兄，也有宋娘娘无微不至的关爱。

&ep;&ep;除了父皇，我只有月影月夕两位姑姑陪着。

&ep;&ep;每年，我的舅舅舅母都会让人给我捎来很多有趣的小玩意；有时候外祖父外祖母也会来东蜀看我。

&ep;&ep;但我的母后……

&ep;&ep;我的母后虽然是东蜀的皇后，可在我的印象里，她永远都在重华宫里安静的睡着，有的时候，父皇在母后身边一坐便是半日。

&ep;&ep;父皇对我很好，从来不许宫里人说我半句闲话，旁人都是太傅教导，唯有我，从小便是父皇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ep;&ep;可我还是有些害怕父皇，许是他从来不笑吧。

&ep;&ep;我很好奇母后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很好奇母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p;&ep;可这些问题我知道父皇不会告诉我，我也不敢去问他，只好去问两位姑姑。

&ep;&ep;两位姑姑只是告诉我，母后很爱我，她现在这样是生病了。

&ep;&ep;如果我天天来看她，陪她说话，兴许有一天母后听到了就会醒过来。

&ep;&ep;那时的我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位姑姑说这话之时，眼底的闪躲与悲戚，也没有注意到父皇每每看向母后时，那眼底的伤痛。

&ep;&ep;我天真的以为，母后真的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ep;&ep;直到我年岁渐长，再也不是儿时那个天真的孩童，我也不再追问两位姑姑有关母后的事情。

&ep;&ep;因为那时的我已经明白：

&ep;&ep;或许母后不会再有醒过来的那一天了。

&ep;&ep;纵然宫里的宫人都说，母后之所以会昏睡不醒，是因为曾经的徐氏在她生完我之后，向她的膳食里投放了毒药。

&ep;&ep;可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ep;&ep;即便他们都不想让我知晓当年发生的事情。

&ep;&ep;但从外祖父以及两位姑姑他们对父皇的态度，我还是隐隐感觉到一些蹊跷。

&ep;&ep;而这些蹊跷渐渐在我的心里形成了一个想法：

&ep;&ep;他们一直瞒着我，大概就是因为，母后的昏睡是与父皇有关吧。

&ep;&ep;不过既然他们都不愿意让我知晓这些事情，那我就如他们所愿。

&ep;&ep;可好景不长，我十一岁那年，母后薨逝了。

&ep;&ep;她沉睡十一年，最后于睡梦中离开了她所有的亲人。

&ep;&ep;母后薨逝的那天，父皇将所有人都赶出了重华宫外，自己抱着母后的遗体在重华宫内坐了整整一夜。

&ep;&ep;直到第二日我带人破门而入之时，父皇双目猩红，抱着母后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

&ep;&ep;但他到底是东蜀的帝王，纵然母后的薨逝让他悲痛万分，可他却不能为此一直沉沦下去。

&ep;&ep;纵然再不舍母后，却也不能不让她入土为安。

&ep;&ep;父皇说整个北蜀后宫没有一个嫔妃有资格操持母后的丧仪。

&ep;&ep;所以到了最后，母后的丧仪，是我亲自操持的。

&ep;&ep;虽然这些年母后从未陪伴过我一日，父皇也一直教导我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

&ep;&ep;可看着母后的灵柩，我还是忍不住哭了。

&ep;&ep;我知道，从今往后，我是真的没有母亲了。

&ep;&ep;在母后的丧仪上，我终于见到了我那从未露面的舅舅舅母。

&ep;&ep;尤其是舅母，早已是哭的双眼通红。

&ep;&ep;我听两位姑姑提起过，舅母未出阁时与母后便是闺中密友。

&ep;&ep;母后于舅母来说亦亲亦友，她的离去，对舅母而言定然也是不小的打击。

&ep;&ep;而父皇，在丧仪结束之后，他亲自将母后的灵柩送入了自己的陵墓，在这段时日之中，始终一言不发。

&ep;&ep;不过短短几日，父皇却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ep;&ep;鬓边原本浓黑的头发突然变得花白起来。

&ep;&ep;在母后头七那天夜里，我躺在自己的寝宫之中辗转不能入眠。

&ep;&ep;最后我还是偷偷起身去了慈恩殿，母后的牌位暂时供奉在那里，我想去和母后说说话。

&ep;&ep;可我却在慈恩殿外听到了里面传出的人声，那是父皇的声音。

&ep;&ep;我停下了脚步，仔细听着父皇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