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卫婉闻言,羞赧地抚着小腹,嗔道:“就你话多。”

&ep;&ep;唐素向来是言行无忌的性格,两家郎子却都是含蓄性子,相视一笑,又将为人父的顾三郎低头摸摸鼻子,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ep;&ep;说笑够了,卫婉看一眼乖乖站在那里陪同长辈的簪缨,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稚气渐褪,渐渐显露同她母亲一样的倾城绝色来了。

&ep;&ep;她亦喜亦忧,不由低声提醒唐素:“方才我进来时,看到宫里几位娘娘皆送了仪礼来。”

&ep;&ep;唐素不以为意,随意摆摆手:“那些荤油蒙了心的,想打阿缨的主意,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斤两。这孩子叫我和三郎养娇了,等闲受不得委屈,离不得我们,我要再多留几年。”

&ep;&ep;有亲娘这句表态,卫婉放心一笑,“我看你们两口子呀,是恨不能找一个上门女婿才遂愿呢。”

&ep;&ep;簪缨呢,在一旁低头揉弄裙带上的兰草尖尖,不言语。

&ep;&ep;母亲说的这些,说羞涩也谈不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她有什么不懂的。她可不是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小娘子,前两年,她还跟着娘亲乘船去过吴兴呢,听过的见过的可多了,还知道哪里的酒酿丸子最好吃,只可惜那回只偷尝了一颗半,就被娘亲发现了,叉着腰把她数落了一顿。

&ep;&ep;明明阿父都帮忙求情了,掺在肉丸里的黄酒不醉人嘛。

&ep;&ep;思绪这一飘,就晃晃荡荡地飘远了,初长成人的小女娘惦记着什么时候再尝一尝吴兴的美食,不见半分春情愁绪。

&ep;&ep;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地走礼行笄。

&ep;&ep;参礼的都是自家人,也没人给簪缨摆繁文缛节的规矩,只不过是是焚香供案,傅姆致辞,唐素亲手将一枚玉簪绾入女儿的发髻。

&ep;&ep;簪缨开心地向父母行礼:“女儿今日成人了,铭感阿父阿母的养育之恩——”

&ep;&ep;她想了想,又奉上一个甜滋滋的笑脸,“日后阿父阿母还要继续如此疼爱阿缨啊。”

&ep;&ep;“这孩子!”

&ep;&ep;唐素绷不住,笑着戳了下明媚少女的额头,座中的傅子胥亦隔空点点她,眼神充满宠溺。

&ep;&ep;簪缨心安理得地站在众人围拢的中心,向爹娘撒娇,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反正她觉得自己是世间最无忧无虑的小娘子,山高水长的日子,没什么需要她自己操心的,她只需考虑什么东西好吃、什么布料裁裙子好看、哪里好玩,哦,以及怎么才能应付阿父布置的课业,就行了。

&ep;&ep;想到这里,簪缨趁人不备,褰着嫩黄裙裾来到父亲席边。

&ep;&ep;她扭捏地暗示:“阿父,你看阿缨都十五岁了……”

&ep;&ep;傅子胥看她一眼,从善如流地点头,“十五岁,是个大人了,再每日‘苦练’两张大字是有些不像样。”

&ep;&ep;簪缨深以为然:“正是此理!”

&ep;&ep;“那便改作五张吧。”

&ep;&ep;簪缨惊吓地睁大眼睛。

&ep;&ep;傅子胥油然失笑,板住的脸只坚持两瞬不到,一点法子都没有地摇头轻叹:“不过今日你做寿,许你光明正大偷懒一回。”

&ep;&ep;“人家从来也没偷过懒呀……”

&ep;&ep;喜提五张大字作生辰礼的少女嘟嘟囔囔,还欲讨价还价,正在这时,一院外传来管事的声音。

&ep;&ep;“夫人,姑爷,京口大司马给小娘子送生辰礼来了!”

&ep;&ep;一听此言,旁人还未反应,卫婉先惊喜道:“十六回来了吗?”

&ep;&ep;那个一身反骨的臭小子,多年前执意离京从军,走前还和父亲大闹了一场,这么多年就镇守在家门口,都不愿回家来看一眼。

&ep;&ep;今日突然听得他的消息,卫婉怎能不喜。

&ep;&ep;然而跟随管事进来的,却是一名参将打扮的军官。

&ep;&ep;军官见了众人,团团抱拳道:“末将林锐见过傅郎君、见过唐夫人、顾郎君与夫人有礼,大将军在京口练兵无暇,知傅小娘子及笄芳诞,特命末将来送贺礼。”

&ep;&ep;唐素知道卫家的那档子事,安抚地拍了拍卫婉,回身对还在呆呆发愣的小女娘笑说:“小丫头面子不小,还能得着他的信儿,也算他还有点良心,不枉过去跟着姐姐我蹭吃蹭喝——礼物呢?”

&ep;&ep;林锐却有些迟疑起来。

&ep;&ep;在众目注视下,他硬着头皮呼哨一声,随即一名驯兽兵领着一匹通体雪白的狼走进院中。

&ep;&ep;“呀!”卫婉开始见白茸茸的一团,还以为是獒犬,待认出那是个什么,唬得藏在顾凌霜身后。

&ep;&ep;傅子胥一瞬起身挡在女儿身前。

&ep;&ep;却有半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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