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静雄吗?”

&ep;&ep;“不了,我去复查眼睛。”

&ep;&ep;“你为什么对着一个套了黑塑料袋的路边柱说话。”

&ep;&ep;富酬伸出手摸以为是人头的东西,果然是套了塑料袋的涂漆柱子。

&ep;&ep;诊所的门没锁,富酬敲门进去时眼科医生丹尼尔在。

&ep;&ep;丹尼尔医生用一只眼睛抬头看了眼恢复预约的来复查的病人,低头捞起另一只酒精中浸泡的眼球擦拭,动作间流露出些许烦躁。

&ep;&ep;“请坐,描述一下你的症状。”

&ep;&ep;“视力差了。”

&ep;&ep;“有没有遵照处方吃药?”

&ep;&ep;“有时候忘。”

&ep;&ep;“眼睛得到休息了吗?”

&ep;&ep;“最近有事。”

&ep;&ep;“你知道,”丹尼尔医生把眼球扔回酒精,“我最厌恶的患者不是回天乏术的,也不是大惊小怪的,更不是喜欢指手画脚的,而是你这样的。”

&ep;&ep;显然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医生情绪不好,把平时想说的说了出来。

&ep;&ep;“充分了解严重性,还总有借口,明明除了这具身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比眼睛重要,那你来复诊做什么?”

&ep;&ep;富酬想了想,说:“你只有一只眼睛不妨碍你成为眼科医师。”

&ep;&ep;他笑了声,又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对不起,情绪不好,我作为医生不应该这样对病人。”

&ep;&ep;接着他给富酬复查了眼睛,写了医嘱。

&ep;&ep;“只坏了一只眼睛还不幸吗?”

&ep;&ep;临走前富酬问,没提陪审的事。

&ep;&ep;“因为有一只希望在眼眶,用少了三分之一视野看世界的时候,忍不住时不时冒出来‘本可以不这样’的想法,甚至还为假设的可能求证。我刚才,”他扶额,默想了片刻,方才继续说,“我忘了这个取消又临时恢复的预约,你进来时我在清洗假眼,我平时不在人前摘下眼球。

&ep;&ep;“垂下眼那瞬间我感到我的眼皮是瘪着的,提醒了我,我今时的一切都建立在残缺之上。

&ep;&ep;“我的童年、学业、工作乃至未来,都将围绕着这个没有没有眼球的空洞展开,我简直像个重返社会的被黥首的前科犯,这个洞就是神给我的刺字和罪证。你们这种完整的人永远都没法理解。”

&ep;&ep;富酬点头,表现出充分理解的样子。

&ep;&ep;实则富酬完全不理解他,就像他一点都不理解富酬一样。

&ep;&ep;更久的以前不去提,同样在刚刚,富酬得知禁止接触陪审员的法律无用。

&ep;&ep;之前他以为他的敌手会遵守游戏规则才玩这个游戏,现在明知他们不要脸,他还能做什么呢?

&ep;&ep;当你能赢时,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篡改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