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垃圾都会被捧上天,我做好了对一个没有罪孽的人下手的全部准备,却没能决心执行,尽管我急于求成……其中缘由你们永远不会清楚也无法理解。”
&ep;&ep;不知为何,富酬觉得自己的叙述似乎是对陀氏笔下罪犯自白的拙劣模仿。
&ep;&ep;“但她轻易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跳电车,选的死法和她庭审迟到那次相同,戏剧性的首尾呼应,我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爱自己的苦难,把人生一切幸与不幸看作文学的一部分。并且她羞于启齿的是,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真正理解她的人,真正懂她的文字,读出她每一笔对人和社会的讽刺和隐喻……假如我错了,不止是肤浅的潜力,她还有着流传下去的精神力量和深层次价值,我便不配成为她的死因,那杀死她的会是什么?”
&ep;&ep;他怀着极深的厌倦和无由来的恶意,话出口为了刺伤自己也刺伤所有人。
&ep;&ep;“你们中有侮辱、冷待过她的人,她生前不愿在她作品上多停留一眼的人,她死后虚荣跟风去读她揣测她的人,疯狂消费她的死和她的遗作却推卸责任的人。她什么都明白,所以她的死是成全我,也是成全自己,她对死后的一切怀有期待和蔑视。”
&ep;&ep;席间死寂,看客们面沉如水。
&ep;&ep;富酬眼光痛恨的掠过所有人。
&ep;&ep;“你们能去思考和理解一个人吗?一个存在于现实和身边的人。不,你们冷漠到只愿意爱泡沫,敏感也仅限于受到冒犯,你们的世界狭隘得只有自己。做着残忍的事却没有残忍的精神。”
&ep;&ep;富酬生怕他们没受冒犯,以为“你们”中没有自己,还补充说明。
&ep;&ep;“虽然我洞悉法律的所有漏洞,我也不知道怎么公平公正的判定一个人到底有没有罪,我不是神,你们才是神。你们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投票,福柯说语言即权力,这个信息化时代你们目光停留的秒数都有决定性。正义缺席、科学受辱和文学没落……世界变糟不需要恶人做恶事,只需要好人的漠视。而好人和恶人有一个比例,百分之五的恶人和百分之五的好人,九成是你们,不恶不善,自诩正确,依据片面之词自染善恶色彩,既做马前卒又做马后炮,你们的原罪甚至不是蠢,而是蠢而不自知!”
&ep;&ep;富酬险些因蔑视法庭被判拘留。
&ep;&ep;午休几个钟头。
&ep;&ep;右京收拾材料文件,拿上便当,随议论纷纷的人群出法庭,前往富酬的休息室。
&ep;&ep;“还担心你睡过头。”右京边说边展开便当,“请认真点,别再说那种自爆的话。”
&ep;&ep;富酬依旧是那副臭德行:“我不自爆你有胜算吗?”
&ep;&ep;“这桩案子的性质顶多间接正犯,还帮你炒了热度,书再次脱销。”右京说,“你不该谢我吗?”
&ep;&ep;“这句话我将亲手埋进你墓里。”
&ep;&ep;“你继续这样下去,我送走你还差不多。”
&ep;&ep;“我准备下架那本书。”
&ep;&ep;忍足是庭审观众一员,见右京还给富酬带午饭,有点不明状况了。
&ep;&ep;“原告先生,”忍足在右京出休息室后和他打招呼,“你和被告关系不赖嘛。”
&ep;&ep;“他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好回避的。”面对这位监督人,右京礼貌的笑,笑容愈发接近自信和虚伪,“何况我们都是笑着能捅对方一刀的人。”
&ep;&ep;“富酬在庭上的风格一向那么别具一格?”忍足还得听下午的庭审。
&ep;&ep;“不。”右京摇头。
&ep;&ep;那种单方面的宣泄是进一步折磨自己。
&ep;&ep;“不过我想他这么做,多少能不那么难过。”
&ep;&ep;人也能通过折磨自己以获得快慰。
&ep;&ep;下午开庭,右京从另一角度展开,请了投行从业者作证,展开了大段关于股权代持、关联交易和资金操作之类的议题。
&ep;&ep;“在获得早见美惠著作权后,富酬暗中从各个个人欧洲账户转移资产,尽数变现,大量囤积黄金,虽然具体金额总数不明,初步估计其积蓄的财富远超其职业税后应得薪金。”
&ep;&ep;法官小锤敲得像木鱼唤富酬回神。
&ep;&ep;“个人财富与其合法收入极不平衡,我方申请对富酬进行财产公正,厘清非法收入来源。”
&ep;&ep;富酬提供相关文件,书记官和会计当庭计算清点,涉案金额初步估计近百吨黄金。
&ep;&ep;黄金是跨越时空的货币,日本黄金储备尚且不足八百吨。
&ep;&ep;庭审上所有人目光死死凝注在富酬身上。
&ep;&ep;富酬以为自己上午说了那番话话以后以为不会有人更恨他,下午就有了那么多。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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