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去……”萨爽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台子不用麦!”

&ep;&ep;应笑侬缓缓点头:“真正的传统戏台。”

&ep;&ep;每个人的眼神都认真起来,没有演员不爱这样的舞台,咬字、吐息都货真价实,演员和观众之间没有距离,我一张口,就到你那儿。

&ep;&ep;宝绽提起气接着唱: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ep;&ep;胡琴走着,他突然抿了嘴,时阔亭立起弓子等着他,只见他望向这无人的坐席,苦笑着摆了摆手:“不吉利。”

&ep;&ep;大伙面面相觑。

&ep;&ep;“不吉利,”宝绽重复,“空城、空城,别真给唱空了城。”

&ep;&ep;应笑侬反应过来:“对对,”他忙给萨爽使眼色,“招牌呢,咱把招牌挂上!”

&ep;&ep;萨爽不知道如意洲之前那些周折,也想象不到,茫然地看着陈柔恩去找招牌。

&ep;&ep;如意洲的招牌用红布包着,宝绽一路抱着,眼下立在台边,应笑侬和萨爽去拖了两张桌子,摞起来放在台前,宝绽爬上去,踮起脚还是够不着。

&ep;&ep;这是萨爽的强项,他挽袖子要上:“我来……”

&ep;&ep;应笑侬却把他拉住了,那是“如意洲”的匾,是宝绽和时阔亭的命,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挂的。

&ep;&ep;时阔亭登上桌,拽了拽裤腿,在宝绽脚边蹲下:“上来。”

&ep;&ep;宝绽抱着招牌,有些迟疑。

&ep;&ep;“上来,”时阔亭说,“你举着‘如意洲’,我撑着你。”

&ep;&ep;这话一语双关,叫宝绽眼热:“师哥,不是小时候了,我怕把你压着。”

&ep;&ep;“没事,”时阔亭指着自己的脖子,“硬着呢,正好够撑你的分量。”

&ep;&ep;他们是最亲的师兄弟,歧路一起走,酸苦一起尝,宝绽跨上去,坐在他肩头,时阔亭一猛劲儿站起来,两手握着他的大腿,咬着牙,稳稳把他撑住。

&ep;&ep;萨爽和应笑侬在下头伸着手,生怕他撑不住把宝绽摔下来,在众人的注目中,“如意洲”越升越高,最后悬在戏台中央。

&ep;&ep;时阔亭放下宝绽,护着他跳下桌,两人回头看,只见历久弥新的三个字,终于在这方借来的舞台上找到了一席之地。

&ep;&ep;宝绽想笑,又想哭,强忍着激动,颤声说:“二楼给大伙用,一人一间屋,”看他们都愣着,他大声催促,“还傻站着干什么,挑屋去啊!”

&ep;&ep;萨爽反应最快,转身就往外跑,应笑侬一把拉住他:“你跑什么,又没你的屋!”

&ep;&ep;“谁说没我的屋,”萨爽推他,“我出力了!”

&ep;&ep;“你又不是如意洲的,”应笑侬死死把他揪住,“编外人员没有屋!”

&ep;&ep;“加入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嘛,”萨爽傲气地昂着头,“小爷入了!”

&ep;&ep;他俩在这儿拉扯,陈柔恩翻个白眼一掠而过,应笑侬赶紧喊:“哎丫头,长幼尊卑啊!宝处老时的屋子留出来,然后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