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啊。”匡正皮笑肉不笑。

&ep;&ep;“是亲的吗?”老大爷又问宝绽。

&ep;&ep;宝绽边揉边说:“干哥。”

&ep;&ep;干哥,这是在匡正那个圈子绝对听不到的词儿,带着一种世俗、一种亲昵,他破天荒地觉得不好意思,好像什么拿不上台面的秘密被人知道了,手偷偷摸进被子,覆在宝绽的手背上。

&ep;&ep;这么手叠着手揉了很久,宝绽怕匡正饿着胃受不了,拿上钱出去买早点,匡正一个人无聊,刚想躺下睡一觉,门口响起一把透亮的嗓子:“找着了,这屋!”

&ep;&ep;是应笑侬,欠欠儿地进来,往宝绽坐过的椅子上一跨,抱着椅背笑话匡正:“你说你匡总,请顿龙虾鲍鱼不就没这事儿了,”他撇嘴,“做人不能太抠门!”

&ep;&ep;他后头是拎东西的时阔亭和萨爽,那俩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光着膀子,在人满为患的病房里格外扎眼。

&ep;&ep;匡正靠上床头:“你们怎么不穿衣服?”

&ep;&ep;“别提了,”时阔亭把豆浆米粥放在小柜上,水果撂在地下,“海边这太阳也忒毒了,你瞅给我晒的,”他转过身,那背上红一块白一块,像得了什么恶性皮肤病,“又疼又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ep;&ep;萨爽跟他一样,后背掉了一层皮,看得人直发麻,这下应笑侬有话说了:“也不知道是谁,看我涂防晒冷嘲热讽的,现在好嘛,花仙子变身了。”

&ep;&ep;“花仙子”这仨字匡正熟,憋着没笑出声。

&ep;&ep;时阔亭没搭理他,把一个小塑料袋扔给匡正:“咱俩身材差不多,你试试。”

&ep;&ep;是替换的背心短裤,匡正有点意外,他跟时阔亭不过两三面交情,刚才电话里宝绽也没嘱咐,他却把这些小事都想到了。

&ep;&ep;打开塑料袋,果然是宝绽同款纯棉大裤衩,匡正笑了:“谢谢哥们儿。”

&ep;&ep;萨爽眼尖,瞧见吊瓶快见底了,跑到门口去喊护士,“小姐姐,4床换药!”

&ep;&ep;这帮人是真热心,看见了就帮一把那种热心,没有任何图谋、计较,他们是没钱,但善良,能把普通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ep;&ep;宝绽提着米粥咸菜回来的时候,匡正都快吃完了,大伙热热闹闹聚在一起,宝绽发现少个人:“小陈呢?”

&ep;&ep;“她呀,”不提她还好,一提她应笑侬就乐,“小丫头也在这儿呢!”

&ep;&ep;“别笑啊,”萨爽不乐意,“谁也不许背后笑话我姐。”

&ep;&ep;“她怎么了?”宝绽担心。

&ep;&ep;“在楼上病房,”应笑侬扒了个香蕉,“和匡总一样,让小海鲜闹的。”

&ep;&ep;宝绽回想昨晚,她一个小姑娘没喝什么酒,更不可能吃大蒜,中招是难免的。

&ep;&ep;“唱歌的时候她就不行了,”应笑侬边吃香蕉边说,“你们走了之后,我在厕所外头等她,她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我给背到医院……”

&ep;&ep;“哎哎哎说谁呢!”门口传来响亮的一声,陈柔恩下来了,扶着输液杆进屋,六巨头终于在这间嘈杂的病房聚首。

&ep;&ep;“姑奶奶我错了!”应笑侬赶紧把椅子让出来,她一副拄着龙杖的皇娘派头,施施在床前坐下:“匡哥,怎么样?”

&ep;&ep;同是天涯沦落人,匡正尴尬地点点头:“还行……”

&ep;&ep;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从昨晚的海鲜聊到今早的豆浆,宝绽看一眼手机,快中午了:“师哥,别在这儿耗着了,你们没事儿的去玩吧。”

&ep;&ep;时阔亭不动弹:“你们仨都在这儿,我们还玩什么。”

&ep;&ep;“就是,”应笑侬也说,“哪有心思。”

&ep;&ep;“斗地主吧,”又是萨爽出主意,“我去买副牌!”

&ep;&ep;匡正不会斗地主,被如意洲的好一顿损,结果没玩两把人家就上手了,好歹干了十年金融,概率论博弈论烂熟于心,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直接在316病房封神。

&ep;&ep;小扑克一打一天就过去了,三瓶点滴输完,大伙一块回宾馆,匡正进洗手间洗澡,宝绽在外头收拾东西,时阔亭订的明天的高铁,返程回家。

&ep;&ep;忽然手机响,是匡正的,宝绽拿起来一看,“老白”来电。

&ep;&ep;“哥,”他去敲洗手间的门,“你电话,‘老白’。”

&ep;&ep;门里静了一会儿:“放假,不接。”

&ep;&ep;铃声断了,宝绽把手机扔回床上,没一分钟电话又响,他本来不想管,可“老白”催命似的打个没完,他怕有什么重要事,偷偷接起来。

&ep;&ep;耳边一个威严的声音:“你小子,脾气不小啊。”

&ep;&ep;大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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