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一天,苏立雪来找任天广。他问:“师父,那张盟主寿诞将至,我爹爹让我问您一声,您看给张盟主送件什么礼物为好。”

&ep;&ep;任天广拈须笑道:“苏老爷的这份盛情,实在令人感动,不过这位张盟主乃世外高人,他老人家生性淡泊俭朴,视金钱如粪土。他是从不收别人任何礼物的。”

&ep;&ep;苏立雪一怔:“他不爱银子吗,给他银子他也不要吗?”

&ep;&ep;任天广说:“张盟主素来厌恶金钱。他老人家平生从不摸钱,就是他身边的人在他眼前摆弄银钱,也会被他大声斥责的。”

&ep;&ep;苏立雪摇摇头说:“张盟主一定是从来不用钱,要不然怎么会不摸钱呢?”

&ep;&ep;任天广说:“你回去对你父亲说一声,就不用费心筹备礼物了。”

&ep;&ep;苏立雪说:“不对呀,师父。前两天,我见几位师兄抬了一架大理石屏风回来,上面的花鸟山水都是翡翠、玛瑙、玉石嵌成的,很是名贵。我问他们,他们说是寿礼。”

&ep;&ep;任天广说:“那是送给武林副盟主英东煌的。”

&ep;&ep;“咦,还有个副盟主,你们怎么从没给我讲过?”

&ep;&ep;“这位英东煌英副盟主是张盟主平生唯一的弟子。张盟主已经老了,这武林盟主之位嘛早晚要交给别人。交给任何人,张盟主都不会放心,所以他立英东煌为副盟主,就是预先告知天下,百年后由他继位。”

&ep;&ep;“英东煌的武功很高吗?”

&ep;&ep;“那是当然,除了少林寺一苇方丈,武当派九莲道长外怕是无人能及他。一苇方丈和九莲道长也老了,英副盟主今年五十三岁,正当壮年,自然应该由他继位。”

&ep;&ep;苏立雪不由得露出了羡慕之色:“张盟主一定把所有绝招都教给他了吧?”

&ep;&ep;任天广不知公孙韩的骗局,他哈哈大笑:“张盟主光明磊落,胸襟博大。他老人家的武功开诚布公,尽人皆知。你学的‘天理道行拳’和‘浩然正气功’就是他仅有的两门武功,他年轻时也用过别的武功,但那都是学别人的,这两门武功是他老人家所创,创立后就公布天下。现在,这两门武功的图谱任何书坊都能买到,任何人都能学会。只不过,别人使来是一样,张盟主使来是另一样,那是因为张盟主功力深湛、无人能及的缘故。他老人家是没什么从不外露的绝招的。英副盟主除了得到张盟主亲自指点外,也没什么绝招可学,之所以他的武功那么高,主要是他那一身正气最似张盟主,这才是最难学的呀!”

&ep;&ep;苏立雪立刻明白自己受了公孙韩的骗,不由得沮丧万分,本来还想了解一些英东煌的英雄故事,现在也没了兴趣。半晌他才说道:“英大侠喜爱金银财宝,这可比张盟主差远了。”

&ep;&ep;任天广说:“爱金银财宝也未必就不好。英副盟主为人谦和,别人送他礼物,他不愿驳人面子,只好收下,其实他并不爱财,听说他把礼物全锁在库里,从不动用,留待日后武林中有什么大事时使用。”

&ep;&ep;苏立雪懒懒地说:“好了,我回家禀报父亲不准备礼物便是了。”

&ep;&ep;经过一番忙碌,天门武馆的拜寿队伍终于出发了。任天广这一次非常重视,除了自己外,还带了大弟子,也是自己的儿子任中龙、二弟子樊百能、四弟子公孙韩等三名一流弟子,还有十几名二流弟子,之所以带这么多弟子,当然是因为有苏立雪的缘故。苏立雪带的人也不少,除了秦松外,又带了三名小厮,四名老家人,还有两位家中的保镖。这两位保镖也是天门武馆出身,武功低微,本来不带也罢,可苏立雪的祖母不依,所以只好跟出来了。

&ep;&ep;一行人浩浩荡荡,首先登舟,沿着运河南下,直入长江,到了长江又溯流而上,到了九江入鄱阳湖,从鄱阳湖入赣江,然后逆赣江而上,这已经到了江西境内了。

&ep;&ep;苏立雪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真是看什么都新鲜,见什么都有趣,喜得他手舞足蹈,觉也睡不好,饭也无心吃。任天广等人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刻提防,生怕有任何闪失,就连乘船时,他在甲板上散步都有人紧紧跟随,以防他一不留神掉进江里去。

&ep;&ep;这一日,大家弃舟登岸,改行陆路。在路上走了一程,已日近晌午,远远地已可望见一抹城垣,路两边的人家也越来越多。任天广在马上用鞭梢一指说:“前面有间茶棚,正好歇脚。”当下众人纷纷过去。茶棚主人见许多客人到来,急忙招呼。这是一间路边供人歇脚的茶棚,座位不多,里面已经有了几位客人,天门武馆的人坐不下,有的只好席地而坐。

&ep;&ep;苏立雪自然有座。秦松等小厮拿出手巾脸盆,让他净面洗手,又拿出带来的茶具茶叶,向主人讨了热水,给他沏茶。

&ep;&ep;秦松也给了任天广一杯茶,任天广向苏立雪道了谢,拿起杯来喝了一口,对众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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