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3/4)

到了他的痛点。

&ep;&ep;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ep;&ep;最重要的是那枚原石居然是开启璇玑卦的关键，连顾剑寒都不曾听说过的东西，为什么段音会知道？

&ep;&ep;我不管你是冲着什么来的，但那枚原石我另有它用，恐怕不能如你所愿。闻衍透过镜片远远地望了他一眼，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抱歉。

&ep;&ep;段音张了张口，一时没说出话来，只是用深黑的瞳仁紧紧地凝视着他，面上流露出明显的难以置信和悲伤。

&ep;&ep;过了一会儿，他才哀声道。

&ep;&ep;你是不一样，这大半年来被处处护着，如今修为有成，来这里轻而易举。可是你知道我这大半年是怎样过的吗？他的笑容脆弱得像一声叹息，你刚刚看见我被食腐熊追便出手相救，但是我之前被食腐鸦追、被灵鹫追、被食人兔追的时候可没人能救我，你知道我这大半年是怎么过的吗？你风光亮丽，我跌入尘泥，我没有嫉妒你的意思，只是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境遇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我有什么错？他是没什么错，但他想为爱人取得自由和生命难道就有错吗？既然都没有错，那各凭实力便更没错了。

&ep;&ep;闻衍不是没法站在段音的角度为他考虑，与之相反，他一向是个很能共情的人，尤其是身为一个幸运者，无意中便会对不幸者产生愧怍，身为一个强势者，天生就会对弱势者产生同情。

&ep;&ep;但正是这样的特质，让他在面临这种选择的时候格外痛苦。他原本也可以一走了之，那枚雅青云水蓝原石本就是无士之物，能者得之，不需要谁对谁说抱歉。

&ep;&ep;段音需要那枚原石是要用来归家，顾剑寒需要那枚原石是要用来救命，这两者到底谁更重要，如果站在中立的角度看，实在没办法很快作出回答。但人往往是没办法保持中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偏向和偏爱，让理性的天平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慢慢倾斜，最终把世间的善意和幸运都倾斜到自己所爱之人的身上。

&ep;&ep;我先行一步，你多保重。闻衍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什么错，但依旧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他，这样想来，似乎连他之前的冷嘲热讽也可以原谅。

&ep;&ep;或者说，别人到底也没说错什么。

&ep;&ep;自己确实变了很多。

&ep;&ep;但人生在世，哪有一直不变的呢？好的坏的也许都应该去接受它，更何况，那些变化未必就是坏的。谁说一定要开朗热情才是好性格，谁说一定要整天傻笑才是获得了幸福，他应该比谁都明白，待在顾剑寒身边的这大半年，虽然是苦了些，累了些，惊心动魄了些，但却是他人生中最光辉璀璨的日子，顾剑寒给了他从来都没有过的爱情、承诺、安全感、幸福和快乐。

&ep;&ep;在以前，哪怕整天充当一个浮夸的乐天派也不见得不会寂寞。

&ep;&ep;在顾剑寒身边，不用开怀大笑，也不用引吭高歌，只是简简单单地枕在他腿上睡一觉，内心就被温暖填满了。

&ep;&ep;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抱着一种拯救顾剑寒的想法待在他身边，但是真正静下心来仔细剖析，却发现被拯救的竟是他自己。

&ep;&ep;闻衍慢慢呼出一口气，觉得心里轻了不少，但目光落到段音身上后便又沉重起来。

&ep;&ep;如果原石足够大的话，我会分你一半。

&ep;&ep;如果不够大呢？段音接话很快。

&ep;&ep;闻衍沉默了一瞬。

&ep;&ep;那么我很抱歉。他向段音略略垂首，语气低沉而坚定，如果你来冷月峰，我会很乐意帮助你。

&ep;&ep;他和顾剑寒之间，好像顾剑寒才是那个一旦做出决定就绝对不会更改的人，但其实他比起顾剑寒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顾剑寒的一些决定忤逆了其实也就忤逆了，闻衍抱着撒个娇卖个乖，事情过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ep;&ep;但是闻衍真正决定的事情都顺利地做到了，他想偷偷练弓便真的没有旁人知道，他想保护顾剑寒也真的不顾一切去这样做了，他下定士意今天做什么菜，哪怕顾剑寒偶尔撒一次娇都无济于事。

&ep;&ep;他的态度是很温和的，似乎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的样子，眯眼笑着和别人商量来商量去，商量到最后其实也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还往往很让人信服，连顾剑寒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ep;&ep;当然也有可能是顾剑寒根本就懒得挑他的错处。

&ep;&ep;有缘再会。

&ep;&ep;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因为他实在是赶时间，不能再和段音纠缠。方才思虑过多，已经耽误了不少进度。

&ep;&ep;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是不介意多和段音沟通一下的，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向来是家常便饭，况且段音的情况也着实可怜。

&ep;&ep;虽说全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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